初拾自然是听出了慎远的意有所指,只好干笑了两声,“呵呵,那是自然。”
她无意间瞥见慎远腕间的那颗小痣,手中的动作不免顿了顿。
“大师兄,你以前去过祝融峰吗?”初拾咽下口中的桂花糕,问道。
慎远侧头,像是有些不解,“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初拾托着腮,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食盒,轻声道:大师兄,其实以前我经常会做一个梦。
嗯?
梦里我身处在一片赤红的荒山上,四周寸草不生,大地干涸龟裂。她望着窗外暮色,声音渐低,就在我快被晒成一根草干的时候……有一个人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那人...”她转头看向慎远,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神色。她道,“他将我连根拔起...
“连根拔起?”慎远看向初拾的眼神不免失笑,“我还以为你会说那人替你细细浇水。如此听来,那你这确实还是个怪梦。”他摇了摇头,“后来呢?”
然后……初拾垂眸,将梦中看到的场景说了出来。那人见我尚有一丝生机,便将我移栽至了祝融峰,之后便日日替我浇水。
炉室忽地一静。
你这梦……慎远突然沉思了片刻,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哑,倒让我想起一桩旧事。
初拾抬眼看他,表示她有在认真听。
慎远的指尖摩挲着衣袍,似在斟酌词句,他的记忆也像是回到了很远很远。
在很多年前,我同师父初次下山历练时,曾在赤焰山救过一株濒死的兰草。他顿了顿,那草生于火山口,根须都快烤焦了,却还倔强地活着。
初拾默然不语,
然后,我便把它移回了仙山,种在了离得不远的祝融峰上。本想着那里灵力充沛,是个很好将养草木的地方。可是那兰草,却因灼伤了根骨,足足养了月余,也未见有所起色。虽说未有所起色,但也总还有口气在,就是总是病恹恹的。我想着总归也养了那么久,所以我便费了些心思,也寻了些偏门,几经周转才将那兰草养活。
“偏门?”初拾闻言突然有些好奇,她忍不住打断问了一句:“什么偏门?”
慎远答得随意,却也忍不住笑了,“年少总是不知天高地厚。或许也是那兰草命不该绝,让我无意从师父的藏书阁中发现了一本誊抄的『九幽异草录』,书中记载可用一缕神魂滋养灵草,所以便抽了一分自己的神魂。”他笑,“神魂可是修道之人较为重要之物,若是丢失,怕是要停滞十年二十年的修为。那时候啊,可没少挨师父一顿毒打。”
“可好在这神魂滋养之法真有奇效,慢慢的它也越长越好,开始变绿,开始抽枝,开始发芽了。”慎远的目光落在她发间,却又像是飘过了很远,后来我奉命下山历劫……
再回来时,那株兰草已不见了。”
“不知是被那只山雀啄去了,还是被路过的谁人采走了。
....
初拾的指尖微微发抖。
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初拾低头看着他手腕上的那颗小痣,忍不住暗自长叹一声,哪有什么兰草啊?你那口中的兰草,便是你眼前的这棵祝余啊!
良久,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初拾转头,看向身侧之人问道:“大师兄,你可曾见过我的真身?”
慎远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