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自让出一条道,为首的玄衣男子带着几名手下颇具气势地走来。
男子容色如月,清冷透骨,乌黑的长发整齐束起,下面一双深邃长目满含杀伐戾气,薄唇如锋,抿成一道不近人情的唇线,衬得整个人淡漠又肃杀。
聂茹非像其他人一样,定睛望去:“车公子?”
她很意外。
霍青燕留意到她的低语,转头便带领众人向封彻行礼。
“齐王大驾,老身有失远迎。”
她拱手就要行礼,封彻上前扶住了她下倾的姿势:“霍老夫人,不必拘礼。”
话落,他抬眸望向霍青燕身后的一行人。
杜兰馨等人这才回神,相继行礼,嘴里恭敬地喊着:“参见齐王。”
此后,众人皆效仿行礼。
听到那一声声的‘齐王’,聂茹非难以置信。
车公子就是当今齐王?
她猜想过对方身份尊贵,但再怎么也没往皇亲国戚上想。
不料人家竟是王爷。
那么一年前,贵为王爷的对方,何以在乡下受了重伤?
想他位高权重,一呼百应,应该不缺人为他治伤。
为何他偏偏在乡下之地逗留了那么久?
再往上一世追溯。
若齐王当真是婚礼那天玷污她的人,想他堂堂一个王爷何故要行这种事?
“原来他就是齐王。”角落里陆续传来交头接耳。
“简直就跟传闻中一样,貌比潘安啊。”
“哼,长得再好有什么用?听说齐王早就得了绝嗣之症,否则怎会这个岁数还未成婚?”
“当真?难怪了,以齐王皇室宗室的血脉,加上他文韬武略,又是当年宠妃所出,我就说怎么所有的皇子都适龄婚配了,独独他被贬去执掌什么慎刑司……”
“你们不要命了,”有人遭不住打断,“慎刑司是什么地方,这些年齐王早已成了朝野内外公认的玉面阎王,有多少官僚族亲命丧他和他手底下的黑甲军。听说他的王府地基都是用白骨砌成的,你们有几条命,敢妄议他?”
“……”
“………”
话落,全场噤若寒蝉。
聂茹非将这些人的话听进去:我想起来了,玉面阎王……上一世我也似乎听过这个名号。
没想到汴京城人人谈之色变的那位绝嗣王爷,就是他,齐王封彻。
可不对啊……若封彻当真绝嗣,那我当年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难道婚礼当天进入婚房的男人,并非是他?
就在聂茹非百思不得其解,霍青燕开口道:“府中出了点岔子,不想让诸位看笑话了,甚至还惊动了齐王殿下,说来真是惭愧。
不若,都散了吧?”
霍青燕这是在逐客。
不觉间,前院的宾客有不少来了后院,如果再由事态发展下去,聂家还要不要颜面了?
上三贵的霍家老夫人都开口了,一些宾客已有了要走的心。
聂茹珠趁机命令下人:“把聂茹非关进柴房,等爹回来处置。”
竹欢第一时间护在聂茹非身前,但她的保护无异于螳臂当车。
“慢着。”封彻不怒自威的一声。
身边的傅冲瞬间闪身到聂茹非跟前,有他在,前来拿聂茹非的几名下人根本再不敢上前一步。
“齐王殿下,您这是何意?”聂宁卓恼怒道,要不是忌惮封彻的身份,他早就动手了。
刚刚见到封彻时,他就觉得在哪里见过对方,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楚修宜一副看穿真相的语气,轻蔑道:“宁卓,你难道还看不出,齐王对四姑娘有维护之意?”
众人震惊,饶是要离开的宾客也都相继驻足回到原位。
此等新鲜八卦,他们岂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