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林昊的坚持下，董之选择了比《星纪科学》次一个级别的《联邦物理》。期间董之几次欲言又止，但是看着林昊一副坚定不移的模样，也只能叹气。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小家伙发什么疯，虽说刊物并不决定论文的质量，但是却能有效提高论文的影响因子。
这是多少学者在乎的东西，结果到林昊这里来，他居然在乎时间？
董之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又不是注水论文就过个场面，有顶尖刊物不选，在哪里着什么急？就想早点发表论文出个名？
星纪科学那么大的名气，不值得你等两天？
“目光短浅！”董之怒哼一声，转身进了实验室。
林昊无奈的笑了笑，这董之教授的暴脾气，没当场痛骂自己已经是惜才了。
其实道理林昊都懂，他也不是什么爱慕虚荣的人。可是这次论文必须尽早发表才行，这样他再见母亲的时候，才能给母亲希望。
林昊不知道母亲和李家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如今的状况如何。
但是他明白一件事，星海纪元，学识为尊。
只有他的学术成就越多越高，母亲就会越安稳，越自豪，越有希望。
而且另一方面《联邦物理》也是合乎任务要求的，毕竟林昊之前在《联邦数学》上发表的论文同样达到了a阶别的影响力，那么同为联邦系列的刊物，《联邦物理》也不会相差太多。
“教授，帮忙打个招呼，最好快点发表。”林昊冲着董之的背影喊了一声。
“……出去！”董之一个踉跄，转身之后黑着一张脸怒喝。
要不是身为有教养的学者，董之真想加一个“滚”字。
暴怒的人是不能惹的，尤其是这人还领导地位的时候。
于是林昊麻溜的出去了……去吃了个饭。
傍晚的时候林昊又溜达回实验室，接着做自己的实验。董之再见林昊，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似得，但是最后还是没把林昊赶走。
林昊的课题还未完结，这件事情董之知道。因为林昊申报的课题是一个体系，从二维的精确分层，到完美单层的制备，最后到在保持石墨烯原有优越性能的情况下，为石墨烯打开可控带隙。
这都是和董之商量过的，不过董之并不看好林昊的第二三个课题，当然了，林昊在物理实验中展现出来的恐怖天赋还是让董之生出了一些小小的希望。
再生气，也不能耽误了正事。
于是董之就在一样冷眼觑着林昊做实验。
“失败了。果然很难啊。”林昊坐回椅子上，没有再去看显微镜下石墨烯的原子变化，不看他也知道，这次止步三层。
“麻烦。果然看资料和实操是两个概念。”林昊揉揉眉心，拿起笔来记录自己这次失败的实验。
林昊其实不急，科研本就是由无数次失败组成的。在没有系统攻略的情况下，林昊没可能一蹴而就。
“哼！知道难了？”董之假装路过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林昊在写写画画，显然是实验失败了。
“嗯，原子层分离的难度系数太高，更重要的是保持石墨烯性质的完整，同时还得寻求可以规模制备的方式。掣肘的点太多了，几乎都是遇到状况被赶着走，思路不够用。”林昊就事论事的说着，末了忍不住叹了口气，不愧是石墨烯。
“呵呵。你以为那么多学者为何会折戟沉沙？别以为自己有点天赋就好高骛远。年轻人心急就不要吃热豆腐，烫嘴。”董之几乎是在嘲讽。
林昊无奈的看了看三位投来怜悯目光的学长，不由苦笑一声。这三位大哥以前过得什么苦日子，可想而知。
“搞研究要专心，你们在干什么？”董之冰冷的声音传来。
李耀三人齐齐打了个冷颤，然后把脖子缩了起来，个个目光都放在自己的实验上，就跟恨不得跳进去陪石墨烯的电子一块儿迁移一样。
看着三位学长的怂样林昊差点没乐出声，因为实验失败小小的郁结也很快消失了。
“你在干嘛？实验还没记录完？”董之又转向林昊，声音严厉，“记录完就接着实验！”
“难道说失败一次就没心气了？那你还搞什么科研？”
“给我脚踏实地老实做事！”
董之可算逮到机会，一顿声色俱厉，疾言厉斥。
“我就是休息一下，整理一下接下来的思路。失败了总得总结经验啊。”林昊无奈解释道。他不相信董之不懂这个道理，但是人明白就是来找茬的，有啥办法。
“天才？”董之斜了一眼林昊，意思不言而喻。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
董之的气场太大，刚刚还在鄙视李耀三人怂样的林昊一秒从心，果断从椅子上爬起来，麻溜的开始重新实验。
目光扫过实验室，看到四人都专心于实验，董之这才哼了一声，走过几人的实验设备，给点指导。
再次来到林昊这边的时候，董之颇为嫌弃的说道“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搞不定那么多点就一个个来。你先把单层给做出来，其他的情况留到以后实验不行？”
林昊的眼睛蓦地一亮，一句惊醒梦中人。自己之前确实太囿于完美的进展的，总想着照顾方方面面，所以才这么步履艰难，这也算是理论党的一个通病。
董之到底是老教授，虽然口气不好，但是忠言逆耳。
林昊赶紧说了句谢谢，然后果断放弃自己已经做了一部分的实验，重新开始。
先向二层逼近！看看二层的状态如何！
董之在一旁就这么看着。
时间不断流逝，董之也会去指点李耀等人的实验，但是最多的时候他还是待在林昊这边，也不说话，就看着林昊不停失败又不停开始。
林昊的目光跟明亮，董之感觉自己像激活了一团火焰，林昊现在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激情和活力。
再回头一瞅那三位已经准备收拾东西去吃饭休息的学生，董之微微摇头。
果然，差距不仅仅在天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