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对面的人自称是裴渡的爷爷,两人之间的氛围相当差劲,他们的谈话内容自然也不会愉快到哪里去。
“阿渡,我给你时间去处理和那个女孩子的关系。”
裴谦倒掉裴渡面前冷掉的茶,又给裴渡重新倒了一杯。
“但我耐心多的前提是你良好的态度,出自你手的这份项目书,把里面的问题一一修正,我希望看到它正式投放后的结果是盈利的。”
“还有,把茶喝了。”
裴谦语气淡淡冲裴渡命令。
他要的裴渡的态度就是裴渡把不愿碰的杯子端起来,把不愿喝的茶喝下,把用来试图逃脱裴家的底牌自己亲手撕烂。
这是什么梦……
是以前真实存在过发生过的事情吗。
如果是——怎么说呢,书舒并不意外,她知道的,裴渡跟她分手是出于某种迫不得已。
空气中的氧气分子消耗殆尽般稀薄。
最终,裴渡端起了那只质地细腻如玉的茶杯,男生手背筋骨似是紧绷到极致,他仰头,将茶灌进口中。
君山银针,名茶,书舒却只看到他妥协做为人摆布的傀儡的麻木。
接下来的画面就像是点播回放,是他们分手的画面,梦的主角不是书舒,她作为一个旁观者,目睹着他们冷战,吵架,质问,然后破裂。
“她”走了。
视角还停留在别墅内,书舒看到了那时她离开后发生的事情,记忆里放狠话放得特别溜的人,在下一刻,肩膀颤动起来。
他哭了,看上去好难过。
书舒怔愣,她从没见过裴渡掉眼泪,忽地,脑海中的记忆库像是拥有搜索功能,自动调试到某一帧画面。
是裴渡开始反常前一天的夜里,他从阳台外进来,眼睛红红的,他说是风太冷被吹的。
原来,是哭过了么。
-
从那天起,如裴谦所愿,裴渡担起“裴家继承人”的身份,他将那个项目修正得完美无缺,仅用半年时间就得到股东们的认可,顺利迈进了董事会。
他的权重越来越高,休息的时间却越来越少,性子也越来越冷,像个无知无觉的机器人,没日没夜的运作也不会疲倦。
书舒看着他眼下不浅的乌黑与手边不知续了多少次的提神咖啡,一度怀疑这家伙可能随时要猝死。
她有种裴渡这么不要命的努力不是为了让他那个爷爷满意,而是想要从这令人喘不过气的连轴转中获得麻痹的感觉。
画面又来到几个月后。
桌前。
裴谦全程面带微笑地翻完了手中新季度的报表,他抬头,看向裴渡的眼中尽是赞赏,本想开口加以赞许,却瞥见裴渡漠然无波的脸。
自从同那个女孩子分开后裴渡并没有萎靡不振,按部就班的在朝着他的预期前进,事事都让人挑不出错。
裴谦以为,裴渡该是放下了,想通了。
“上周桐城高新科技峰会上的顾总记得吗?”裴谦对裴渡道:“你该喊句顾叔叔的,顾家和我们裴家是不错的世交,你顾叔叔有个女儿,年纪与你相仿,在峰会与你有过一面之缘。”
“人家回去以后说对你印象特别好,央求她父亲想要认识你,阿渡,你可以试着接触下。”
裴谦本人对顾家女儿是满意的,家世相当,家里企业也与裴氏有不少的生意往来,倘若将来关系可以更进一步便是眼见的双赢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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