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可没心情给他解释，尤其是在这家伙杀了他两次之后。“你为什么要在码头杀了斩马刀和他的同伴？”

“你语气里有怒气？你居然会关心，这让我很意外。”这个玻璃基因改造人走向屏幕，无视指着自己脑袋的枪，在椅子上坐下，“据我所知，你们俩甚至都没怎么打过交道。”

“也许我和他有过交集。而且到目前为止，我没看出有什么理由要杀他。见鬼，据我所知，他在组织里的地位并不高。”

这个人双手交叉，这个姿势让瑞安想起了恩里克·马纳达。“你知道他们在码头运送的是什么吗？”

“糖果？”

“是运往奥古斯蒂家族在伊斯基亚岛堡垒实验室的化学原料，用来制造他们的‘极乐药剂’。”“裹尸布”纠正他，“这种毒品极其容易让人上瘾，奥古斯蒂家族用它来控制各个社区，即便这些社区还在努力从战争创伤中恢复。这些毒品通过船只和潜艇运往意大利、西班牙、法国、土耳其、利比亚各地的分销商……”

“你想说什么？”

“不管奥古斯蒂家族把自己包装成多么亲民的黑帮，他们带来的危害远远大于好处。”这个基因改造人宣称，“即便斩马刀本人没有直接杀过人，但他保护这批货物，就间接支持了一个每年造成近两万人死亡的组织，仅在新罗马就有三千人丧命。”

“所以，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瑞安清了清嗓子，“你要用更多的暴力来减少暴力？”

在某种程度上，这个“义警”似乎也意识到了其中的虚伪性，因为他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由于他穿着装甲，瑞安看不到他的肢体语言，但他看起来很纠结。

“我也不喜欢这样，”他承认，“真的，非常不喜欢。我更希望能通过谈判解决问题，或者把罪犯关进监狱。不管别人怎么说，杀人这种事永远都无法习惯。就连我在狂欢节的队友都不太赞同我的做法。”

瑞安怀疑整个狂欢节组织都潜入了这座城市，还是说这个“裹尸布”只是先锋，在为队友打前阵。他觉得这个基因改造人在新罗马肯定不是单干，单靠他一个人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

“我听出你话里有个‘但是’。”瑞安接着问。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恶化到，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只会变得更糟。奥古斯蒂家族的老大们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最后还能逍遥法外。现在没有政府能把他们关进监狱，迪纳摩斯公司又太害怕奥古斯塔，不敢真正采取行动。”

他说的有道理，但他的论点有个明显的漏洞。“好吧，那祝你能成功杀掉那个无敌的家伙。这么多年来，大家都试过了，可都没什么进展。”

“奥古斯塔或许自称是神，但他终究只是个凡人，而且还是个上了年纪的凡人。他没办法亲自上街贩卖毒品，或者征收贡赋。他需要基础设施、手下和钱财来施展自己的影响力；要是没了追随者，国王也不过是个戴着王冠的普通人。我们也许无法打败奥古斯塔，但我们可以摧毁奥古斯蒂家族。”

“但为什么是现在动手？”瑞安问道，他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之前局势还算平静，奥古斯塔也没什么大动作。为什么现在行动？”

这个玻璃人沉默了几秒，显然在考虑要不要透露更多信息。最后，他还是说了。

“你肯定已经察觉到了。”“裹尸布”指出，“这座城市的各个派系之间正在酝酿一场战争。如果不加以阻止，这场灾难可能会引发新一轮的基因改造人战争，造成更大的破坏。”

“啊，所以你也在追求你的‘完美通关’？”

“完美通关？”让瑞安高兴的是，“裹尸布”似乎明白这个说法，“你可以这么说，但世上没有完美结局，瑞安。对某些人来说，只有相对最好的结局。”

怎么会这样，唯一能听懂游戏术语的人，居然是杀了他的家伙？这世界真是毫无公平可言。

“如果有不用杀人就能搞垮奥古斯塔家族的办法呢？”

“你有吗？”“裹尸布”问道，听起来还抱有一丝期待，“因为我现在毫无头绪。”

“这次还没有，”瑞安回答，“但我保证，我会找到的。”

“裹尸布”静静地观察了他几秒。值得肯定的是，他似乎对这个想法持开放态度。

“好吧，如果极有可能你真的找到了不杀人就能削弱奥古斯塔家族势力的办法，那么……没错，我会接受。”

很好。至少他不是那种完全听不进劝的“惩罚者”式人物。瑞安已经能看到找到莱恩的完美路线，以及化解当前局势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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