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情红颜赋!”
狄飞话音一落,举座皆惊。这里站的不是一州镇守使,就是手握重兵的朝廷重将。
他们的身份,他们的地位,让他们知道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东西。尽管他们或许不是江湖中人,可是他们对战朝的灭亡和大夜如何开国的真相都是了然于胸。
‘欢情红颜赋’,这个曾经颠覆一个王朝的邪门武功,光是这个名字,就够他们所有人震惊的了。
柴州镇守使秦中胜,他是这座年纪最大的,年过六十,身子骨还算硬朗。他在出任柴州镇守使之前,曾经给荣帝担任过禁军大将。对于‘欢情红颜赋’这种机密,他了解的最多。
“狄将军,你不是开玩笑吧?‘欢情红颜赋’这门功法早在大夜开国之初,就被太祖龙玉陛下彻底销毁,怎么会再现呢?哈哈,哈哈,狄飞将军说笑了吧。”
秦中胜说的轻松,笑的尴尬,他只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念头,希望这件事,不是真的。
那个功法太邪门,太过恐怖。
要说大夜的镇国神功‘先天金甲神功’可以做到一人冲入百万大军中斩将夺旗,很恐怖。可那前提是要有深厚的内功,没有深厚的内功支持,根本施展不出。
可‘欢情红颜赋’呢?
这个功法邪门,很邪门。
根据宫廷秘录记载,当年的怡心皇后是三十岁后才修习武功,创出这门武功的时候已经六十多岁。可外貌还如同二八少女,内功并不高明。
没有高明的内功就不可怕了吗?恰恰相反,单以对军队士气的打击,比起‘先天金甲’的斩将夺旗,‘欢情红颜赋’更恐怖。
当年怡心皇后只是嫣然一笑,就让数万大军相互厮杀,这种邪门武功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大规模教导弟子,以后大家还打什么仗,直接投降算了。
在秦中胜的干笑声中,在一众大将的怀疑之中,狄飞沉重的点了点头。
“我们主将亲自确认,那就是‘欢情红颜赋’。修习之人,正是明海的义子,前任武林盟主的传人——项韶峰!”
狄飞一字一顿的说完,他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缓缓说出百里连山如何打算设计围杀项韶峰,如何在踏天十三骑追出后失踪。
等狄飞说完,几个朝廷重将都是一片寂静。
百里连山没了武功,失踪了;修习‘欢情红颜赋’的还是前西南武林盟主司徒龙腾的传人,别想指望西南武林中人出手;根据狄飞的消息来看,东北绿林也被项韶峰收服了。
怎么办?谁去对付项韶峰?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无言。
当‘欢情红颜赋’再现的消息传回夜游城的时候,已经慢慢沉稳的赫连昊怒了。他疯狂的拍打着龙案,大声咆哮。
“该死的!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百里连山没了武功,拿谁去对付项韶峰!”
赫连昊大怒,陈公公也是忧心。
出身武林邪派的血魔陈百斩对‘欢情红颜赋’也有所耳闻,他知道这门功法的诡异。可是,他能怎么办?
且不说项韶峰得了司徒龙腾传功,他已经不是项韶峰的对手了。现在项韶峰又修习了‘欢情红颜赋’,就算他亲自去,也是死啊。
身为皇室的忠诚大内总管,陈百斩尽心的说道:“陛下,百里连山没了,可大夜的镇国神功还在。先天金甲神功的秘籍一直收录在藏秘阁中。只要有人能再次练成‘先天金甲’,又何惧‘欢情红颜赋’。”
陈公公说完,赫连昊却是狠狠的‘呸’了一口。
“你以为朕不想练吗?先天金甲神功需要强大的内力,朕幼时就被先帝教导从文,不曾修习武艺,现在如何练?”
“就算现在练,能练成吗?你莫要忘记了,先天金甲神功在大夜皇室流传了五百年,除了百里连山谁真正练成了?他从小被先帝用各种增长功力的天材地宝协助,才能催动先天金甲神功。现在大夜几代帝王收集的藏品都被他用完了,朕拿什么练?”
赫连昊连声咆哮,陈公公唯唯应诺。他四十年前投身皇宫,跟在赫连荣成身边,如何不知荣帝对百里连山的厚爱呢?
没有大夜历代皇帝的收集,没有那些增长功力的天材地宝,怎么能将先天金甲神功练成?
毕竟‘先天金甲’这门功法的根基是西林寺的‘不灭金身’,是光明正大,大气磅礴的正道功法,根本没有速成的可能。
一个邪道第一功法现世,一个百里连山失踪,两个消息一并传来,赫连昊再也不能淡定从容了。
他倒是不担心百里连山,毕竟失去武功的百里连山,那是没牙的老虎,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曾经颠覆一个王朝的邪门武功——“欢情红颜赋”。
五百多年了,本以为这门功法只是一个传说,事实上它已经变成了传说。
可当这个传说出现了,就出现在你面前,你怕不怕?
“陈公公!”赫连昊红着双眼,喘着粗气,狠狠的说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项韶峰找出来!”
“我们要赶在他将‘欢情红颜赋’练到大成之前杀了他!”
在赫连昊的愤怒中,陈公公慌慌张张的跑出龙眠殿去传达圣意。
是啊,不赶在项韶峰练成之前杀了他,要是等过个几年,到了当年的怡心皇后那种境界,再加上他一身的精湛内功,谁能阻止了他?
那时候,若是他想颠覆一个王朝,还不是轻而易举。
欢情悦,红颜歌,嫣然一笑倾皇朝。
整个大夜,所有权力高层,知道那段秘史的人,都因为‘欢情红颜赋’,这个邪门武功的出现,紧张的行动起来。
毕竟,没有人愿意被修习这门功法的人迷了心智,变成一个听话的傀儡。
就在三十六州的大小官员,兵丁,暴民,纷纷发起了寻找项韶峰的狂潮之时。雪州的边界,通往月国左轮王部的山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埋怨着翻山越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