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长石?是不是他母亲在宛平原府上当厨子那位?”宛平城想了想,一脸沉吟地问道。
“正是。”萧湛点头。
“那事我听说过一些,据说是那女厨子在饭菜里下药,不光害我侄儿病了,还害我那位婶娘也病了,最后不治而亡,就此一命呼呜……宛平原一气之下把人给打死了。乔家不服私刑,曾鸣冤击鼓,不想一夜之间,一家四口全部离奇死亡……这事官府曾立案调查,因查不出个所以然,时间一久。就不了了之了,成了一桩悬案……”
说到“离奇死亡”四个字时,宛平城的目光闪了闪,而整句话。他说得很是轻描淡写。
云苒最能察颜观色,她看出来了,这人刻意用“离奇死亡”四字,避开了“蛊发身亡”。想这事既然已经在民间有传开,他怎么可能不知情?
“父亲,他们皆死于毒蛊……”云苒直接捅破这层纸,“就像梅儿死于食脑蛊,柳仵作死于灵火蛊。他们一家四口也死于类似的毒蛊发足……
“哦,那又如何?”嘴里不以为然,可他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些不自在之色。
“有人说,有一股神秘势力正在暗中利用毒蛊控制了桐城,乃至桐关,关于这件事,您是怎么看的?”萧湛也在细细的研究这个人的面部表情。
宛平城抿了抿嘴,关于这件事,他确实说听过一些传言,但他始终不愿相信,直到最近梅儿他们惨死,他才隐隐觉得不对劲。可他不想和任何人提这件事,就怕这事是真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知道宛府到底还有没有人被种蛊,也无法确定自己身上有没有那种可怕的蛊虫。
此刻被“澜山”这般说起,那种莫名的担忧就又重新在心头冒了上来,“我……我不清楚。但我有听说过……”
“那么,宛家主可曾想过,如果这事是真的,生在桐城和桐关的百姓,有几人可以逃过这个劫数?”
萧湛的嗓音,温柔起来是真温柔;严厉起来是真严厉……字字句句仿似可以叩问灵魂,令人浑身发寒生悸。
宛平城的身体莫名哆嗦了一下。
“宛家主。今天请你过来,是想让小六给您做个试验……”萧湛看向云苒,“可以开始了……”说着,他亲自给几杯茶水。
“可以。”云苒身边带了一个医药箱,她从药箱内取出几个瓶瓶罐罐,其中挑出一个,拔了塞子,在那几杯茶水中倒了一些红色的液体进去。
“你们这是要想干什么?”望着那茶水,宛平城一脸警戒。
萧湛摇着折扇,静静接话道:“宛家主,你肯定还记得梅儿和柳仵作是怎么死的吧?”
“为什么你们要一再提到他们?”宛平城最不想听到这几个人的人名了。
“他们都被种了蛊,因为任务失败。种蛊人为了防止身份暴露,不得不将他们一个个残忍杀害……”云苒作了回答,“本来我以为这是偶然事件,后来才发现不是……毒蛊已经在桐城以及桐关蔓延开来……父亲,宛家有很多人都被种了毒蛊……”
听到这里,宛平城立刻拍案而起,厉叱道:“荒谬……宛容,你这是在妖言惑众……”
“父亲大人,您能听我把话说完吗?就算我在妖言惑众,可我所说关乎宛家上百人的性命,除宛家之外,整个桐城。也不知有多少人中了毒蛊,这不是宛家一家之事,这是桐城的灾难,也是桐关的劫数,甚至有可能成为南齐的大患,您身为南齐的一份子,身为宛家的家主,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这件事。正确的加以判断……”
云苒一脸正色,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已经给宛湘做过测试,她和她的婢女,身上皆已经被种蛊……”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宛平城断然否定,脸上尽是不信,可内心却已经一点一点动摇了,崩溃了……
“可不可能不是您说了算的,宛家主,宛府上已经连续死了四个人,其中三人皆死于毒蛊……”萧湛严肃提醒,“难道您想这样的事再次发生吗?”
“三人死于毒蛊?不是只有梅儿和仵作吗?那第三人是谁?”宛平城眼皮突突乱跳。心脏处是一阵又一阵发紧,恐慌之情难以言表。
“第四个是赵小武……”萧湛解释道:“那日我们请他过来了解情况,使用在宛贤身上的假死药,就是赵小武提供的。结果没问出什么。他就蛊发,当场化作了一滩血水……如果您看到了,只怕又要晕死过去了……”
赵小武这几天是不见了,原以来他是害怕被责罚。躲起来了,想不到竟然已经死了……
宛平城的呼吸跟着一窒,内心早已急作一团:这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现在,我给您做一个试验,以确定您是不是被人种蛊,如果确定已被种蛊,我们就得想法子解蛊,驱蛊,以确保你能活下来……父亲,如果您一点也不信任我,大可以不喝这水,这水只是用来验证您身上有没有蛊虫的……我这样做,只是想帮您……”
云苒把那茶水推了过去。
“我怎么确定这水无毒?”
宛平城始终保持着惊警的心态,眼前这个女儿,与他几乎是完全陌生的。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不得不有这样一层顾忌。
“那我喝给您看。”
云苒取来其中一碗,喝了一个干净,“我这药水只对毒蛊有作用,若体内有蛊虫,你的手指会变成黑色……”这是另一种验蛊的方式,为的是让宛平城更为直观的看清情况,令其信服。
说着。她扬了扬手指,动了动那根葱指,“您看,我没问题……现在换您喝下,我们可以看看您是什么情况?”
将信将疑的宛平城,想了又想,还真喝了。
放下茶杯时,他看着自己的手指,目不转睛好一会儿,指尖没有任何反应,正想讥讽,突然指尖莫名发疼,顷刻间就变成了黑色,指尖还有什么在血管内蠕动,似要破指而出。
“这什么情况?”宛平城惊慌失措,厉声而问:“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