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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中毒,她的杰作

“当然,如若她身体没问题,今日这个局,我们想拿下她,必得费好些功夫,偏偏她身子出了问题,今日也就只能任由我们宰割了……你可能有所不知,你太祖母我身边的四大暗卫,号称‘西北四狂’,一般高手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呢,还是给我乖乖待在这里,能救她的人,不是你,而是澜小侯爷……”

这话令宛容深深一惊,她没料到这个太夫人对云苒姐的事了解得如此透彻,且还派了高手看着,看来云苒姐姐这一次当真是要倒大霉了。

思量罢,她缓缓转过身瞪视这个看上去慈善若菩萨一般的老太太。气极恨叫道:

“你怎么知道我才是宛容?我什么时候见过你?”

若早知道宛家有人认得她的模样,她是断断不会让云苒姐姐来冒这个险的。

“你母亲曾画过一幅你的画像,她丹青极好,画上的你和你一丝不差……”宛太夫人淡淡回答道。

宛容郁卒:“……”

想不到问题竟出在这里。

可柳如瑾平白无故画她画像做什么?

思女情切吗?

重点,如意园内并没有画像啊!

如果画像挂在那里,早在云苒姐姐第一次夜探宛府时就应该发现了。何至于落得今日如此之被动。

“那我的画像呢?”

“被你母亲送出去了。”

“送去哪了!”

“这是另外一件事。现在,我们要处理的是眼下这件事……”宛太夫人极为强势,直接将话题拉了回来。

宛容想了想也是,她好像扯远了,“好,说说看,你到底想怎样?外头那位姐姐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身子现在弱得很,根本禁不起这顿打,你这是想害死她?”

本以为太夫人应是个好人,不想啊,竟也是一个精于算计的恶毒妇人。

“放心。害不死她,最多也就受一点皮肉之苦……”

宛太夫人说得无比肯笃定。

适时,那只雪白的波斯猫再次跳上了老太太的膝盖,她又开始懒懒地撸起猫来,微显苍老的嗓音,不疾不慢,透着一种难以描述的优越感,那语气是高高在上的:

“我知道她是冒充的,我也知道你才是真的小六,你们这一出偷梁换柱图的是什么,我暂且不作任何追究……我把你留下,只是有几件事想让你帮我办了,只要你办妥,冒充你的那个人,自会好好的被放出去。如果你不配合,那么她就别想活……便是你,也休想逃过这一劫,我这个老太婆,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很会言出必行……”

温温和和的语气,没半点杀气,可是那坚决的眼神在告诉宛容,这个人不是在开玩笑。

宛容看在眼里,觉得有点可怕,这宛府里的人啊,怎么一个比一个厉害啊……

她暗暗磨着牙,恨恨直叫道:“说,哪几件事……”

宛太夫人眯眯一笑,眼前这个小丫头,还是很好对付的,遂稳稳往下说道:“第一件事……”

门外头,云苒被拖到了庭院内,两个士兵欲将她按到板凳上行刑。

就在这个时候,厅堂之上,有人突然发出一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的手。我的手……疼……疼死我了,我的手这是怎么了?它怎么红起来了,黑起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是梁姑姑在惨叫,叫声凄厉,似乎是遇上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咄咄怪事。

云苒的唇角却不自觉地勾了一下,隐隐露出的笑容透出丝丝诡异——虽然她现在柔弱可欺,可若想欺她,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几乎同一时候,本来看押她的那两个士兵,紧跟着惊恐万状地惨叫起来,“啊,我的手,我的手……它要烧着了,要烧着了……”

这二人一起放开了云苒,就像是见到了鬼一般,望着自己的手,不断地叫着。

这边惊叫声才起,另一边。刚刚扣押过云苒的宛府侍卫也惊骇地大叫出声,“啊,我的手中毒了,中毒了,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疼死了,疼死了……啊啊啊……”

云苒的身子极为虚弱,被突然放开,站得有点不稳,好不容易站定了,抬头时只看到眼前这两个士兵的双手通红通红,就像被煮熟了一般,上头还冒起了一阵阵青烟……那光景,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烤得都冒出了烟。

没错,他们的的确确是中毒了——至于这毒,全来自她身上——这一切全是她的杰作。

来之前,她在自己身上撒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宛容和乔玉,还有陪她一起过来的听风楼侍卫都有提前吃了解药,接触她自不会中毒。

其实,像今天这种情况,着了道,浑身虚软无力,她不是第一次遇上,上一次她吃足了苦头,那经历至今刻骨铭心。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身在宛家这个虎狼窝内,她自不能没有任何防备。

尤其今天这场见面。来得这般奇怪:她身子好的时候,谁都欺负不了她,这些伎俩,她自不会用;可如今她身子正当虚弱,人人都可以欺她,这种情况下,她必须多长一个心眼。

即便事先有了准备,她还是受了委屈,那几个耳光,打得她是真得很疼——不过,现在打她的人手更疼——若吃不到解药,她的手必定会在三天内废掉,从此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残废。

“你……你身上有毒。”

何守义看了一眼士兵那诡异红肿的双手,再跑去瞧了瞧宛府侍卫的手,最后又去看了一眼梁姑姑的手,他们的手都成黑紫色了,除了能感到被火烧一般的疼痛之外,再不能动弹一下。

看罢。他跑回来指着云苒沉声厉叫,脸上全是惊悸之色,心下不明白啊,他们这是怎么中的毒?

云苒觉得头有点晕,干脆就坐到了本要拿来受刑的板凳上,闻言。弯唇笑了笑,那笑容,说不出来的风轻云淡,娇美招怜,可那话却能令闻者背上直冒寒气:

“是啊,我身上有毒。何参将,要不,你也来尝尝这三日断掌散如何?只要你稍稍碰触我一下,这毒就能让你三日烂掌,那滋味,绝对能让你毕生难忘……”

她笑着伸出素手,挥出一手幽幽淡香,姿态甚是妙曼。

何守义的面色赫然一变,“妈的,快把解药交出来……”他如何能想到这个小姑娘竟如此之难缠,“要不然,我就让人乱箭射死你……弓箭手,准备……”

这个不要脸的参将叫来他的部下,拉起了弓箭,直直瞄准了她。

雅夫人已从里头急奔而出,指着她厉喝,“解药,拿出解药……你这恶毒的妖女……快把解药给我拿出来……”

梁姑姑已经痛得在地上打滚,雅夫人自然就急了,那可是她从娘家带出来的最最器重的人,要是连她都给折了,那以后她身边就没有可以商量的人了。

云苒收起笑,眼神冰冷,寒光乍现。冷然傲视间利叱了回去:“到底是谁恶毒?你们这些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病人,宛家的家业要是还不败掉,那就太对不起来你们这般作天作地的搞事情了……”

“你……你竟敢咒我们宛家败掉……”

莲夫人也跑了出来,她正愁没法子治她,现在她居然闹了这么一出,很好,这叫自寻死路。

她立刻指着何守义直叫,“兄长,射死她……射死她……这种贱人,无需送衙门法办……”

何守义却迟迟没动手,宛太夫人有令,要保她小命。真要闹出人命,他不好交代,想了想后,他看向了慈嬷嬷,还有那“四大侍卫”。

这大四侍卫并不敢冒然上前制服懒懒坐着的云苒——毒这种东西,太防不胜防,他们功夫虽好,却对毒束手无策。

“何参将,射她四肢,只要保她活着就可……”宛老夫人也追了出来,还沉沉下了这样一道命令,“想在我们宛家无法无天,肆意妄为,总得付出一点代价……”

在桐城,还没有人敢如此折辱宛家的,宛老夫人比不得太夫人稳重,她也是个爆脾气,虽然她知道这个人还有用,但是,只要不弄死,给她一点苦头吃吃,也是可以的。

得了老夫人一句话,何守义再无后顾之忧,手一扬,沉声下令道:“弓箭手,准备……放……”

七八支箭齐集往云苒手上脚上射了过去。

可几乎同一时间,几道寒光乍现,伴着“咻咻”之声,凌空飞去的铁箭支支被飞镖射下,落在云苒身前一步远处。

与此同时,有个煞气腾腾的声音森森然传了过来,“谁敢箭射她?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嗓音又狠又戾,宛若是从地狱冒上来的,能令闻者寒毛根根竖起。

云苒却不觉松了松心弦,转身时,没意外地看到了他——余洲,穿着一身玄色墨锦长袍,踏步流星而来,俊脸绷得紧紧的,五官冷若寒霜,浑身散发着凛凛不可冒犯的威势。

其身后,跟着的尽是全副武装的铁甲军士,步履铿锵,齐齐簇拥着他,将他衬得霸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