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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太夫人的后招

“为什么选珠夫人当联络人?而不是雅夫人,或莲夫人?”

云苒轻轻一叹,问出心头疑惑。

宛太夫人淡淡一笑,看上去一脸的慈眉善目,“第一,宛平城是我亲孙子,宛平海不是;第二,珠夫人有京城梦,她想扶她女儿做京城最尊荣的女人;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珠夫人有个情人在当桐关守关将军……”

啧,这老太太还真是好算盘。

“私贩铁石是死罪。你就不怕祸及全族?”云苒再问。

宛太夫人的眼神变得幽幽然,“自然怕,可我若不按谍主吩咐行事,那么我们宛家极有可能在一朝内满门被屠杀。比起被灭门。我倒宁愿珠丫头去玩点小动作,拖延时间,以谋后手……瞧,至少,我又多保了宛家这么多年……”

如此听来,倒也无可厚非——那些神出鬼没的北燕谍者,一个个都有非凡之能,若想悄无声息的一夜屠尽宛家。绝非难事。

“如今事败,也是命中注定的事。南齐是一处地杰地灵的地方,而走私铁石一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辈子,一旦有风声传出去,那么朝廷必会派人来追查,只是我没料到它来得竟这般猝不及防……”

说着,她又叹了一声。

“你的谍主是谁?”萧湛关心的是北燕那边的头头是谁,到底是那位垂帘听政的皇太后下的令,还是朝中有异心的权贵在作怪。

“不知道,我离开北燕快七十年了,时间太久,谍主已经换了好几任,真正在掌控北燕谍楼的人是谁,我无从了解,也不想知道。”

波斯猫又跳上宛太夫人膝盖,“喵喵”地叫着,老太太抚爱着它,眼神很是温柔,“如今,我已经是风烛残年,死期将至,唯一关心的是后辈们的命运。可宛家的这些孩子们,一个个太不争气,我也是懒得管。只是事到临头,我到底还是狠不下心,什么都不作为。

“当宛凝通知我说:宛容被人冒名顶替,我隐隐就觉得要发生大事……于是我回来了,顺道让人查了查你们这几日在做什么。等我知道你派人围住了山神谷,我就明白了,刀族那边要变天……

“我唯一想不到的是,你竟不是真正的澜山。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待这个假宛容的感情是真的……于是我就想谋划一二。想着到时或者可以用来要挟你。

“谁料到,我的计划只做到一半,你就杀了过来,打乱了我满盘计划……你的速度,真是够快啊……南齐有你这样的少年人,北燕想要侵占南齐的土地,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云苒看着这位心如明镜、把一切看得通透的老太太,抚着猫儿的动作是那般的慈爱,若非她的身份是谍者,现在的她应该在怡养天年,而非勾心斗角地在这里算计。

“如果他没杀过来,你想怎样对付我?”她低低问道。

“先打你一顿。然后把你秘密关押起来,等他找来,我就用你作为法码,和他讨价还价。”

太夫人不作任何掩饰,回答的坦荡,说到这里时顿了一下,又轻叹:

“谁曾料到你一个女娃娃竟如此厉害,即便没有这个男人来救你。你也能全身而退,是我太低估了你——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我活了七十几年,第一次遇见像这样有胆魄、有谋略的小姑娘。你与他……”

她又看了看他俩,似在欣赏什么绝世佳作一般,甚是满意地笑了笑,“很般配……棋鼓相当,还真是天作之合……”

关于这一点,萧湛表示认同——他俩的确算是天作之合。

“现在呢,你还有后招能对付我们吗?”云苒可不觉得这位老太太这么好对付,刚刚她把宛容叫了进去。也不知说了什么。

“有。”宛太夫人坦荡荡点下了头:“但我不会狮子大开口的,只想你们答应不对我们宛家斩尽杀绝——”

云苒和萧湛皆在好奇她的底牌,没接茬,只静待后话。

宛容则目光深深。

宛太夫人抬眼睇着他们。静静往下说道:“珠夫人私贩铁石,那是罪有应得;雅夫人教子无方,苛待下人,愧对主母之位;莲夫人娇纵跋扈。不知廉耻;宛贤横行乡里,仗势欺人;宛柔鼠目寸光,欺凌弱小;宛湘自恃清高,有才无德;宛烨荒淫无度,贪婪成性;平城身为家主,对外没有发扬光大宛家,对内没有管好妻儿;平海一生兢兢业业,却是个庸碌蠢笨之人,合该被戴了绿帽子……这些人,你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只求你放过宛凝、宛瑜、宛洛、宛棠,还有芳菲……

“宛凝是我一手栽培的,她大气,公正,是个好孩子;宛瑜傲气。志向高远;宛洛纯真干净;宛棠还是个孩子,只要好好塑造,以后还能学好,至于芳菲,她不争不抢,是家里最无辜之人……”

通过这段对话,可以看得出来,这老太太非常了解家中小辈的品性——她是个能干的女人。可惜子辈不争气,白白毁了宛家的基业。

“如果我不答应,你的后招是什么?”

老太太心思很深,萧湛对她不甚了解,还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宛容身上被下了奇毒,这种毒,解之不易,必须要33味奇珍异草方能练成,一个月内若不解开,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知道宛容会医术,你这个小姑娘则懂毒,如果给你们时间,或者你们两个人可以破解这毒,然你们没有很多时间来研制解药……只要答应放过他们,我就把解药给你们,反之,你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温温一笑,老太太说得风清云淡,没半分杀气,可云苒却觉得她有点可怕——原来她早在暗中筹谋好了这一步。

她心头一惊,忙拉过站在身边的宛容,探其脉像。

“我的确中毒了。”宛容轻轻回答,偏生她只会治病,不精解毒,对这毒,她是无可奈何。

云苒呢,精于解毒,但不通疑难杂症。

这一探脉,她的心就一沉再沉,没错,这是一种罕见的奇毒,难解。

她不觉皱下眉头,冲萧湛暗暗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宛太夫人,甚是不解地问道:“我不明白,十五年前,是你保下宛容的命,如今,您为什么舍得在她身上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