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卫玠能够平安长大,全托温太后的福。
这也是为什么在容亲王中毒之后,卫玠二话不说就带着灵鸢上门的原因。
卫玠虽然心冷,但不代表他忘恩负义,相反,他还是个非常知恩图报的人。
当年李嬷嬷跟着卫玠出宫住进凤王府,依着卫玠的能力,她这辈子也是吃喝不愁。
可是这位李嬷嬷却不是一个贪图富贵的人,她也有家,有自己的儿子媳妇,有孙子孙女,而且见卫玠日渐壮大,再不惧怕皇帝的迫害后,她就主动提出回家颐养天年。
这五年来,卫玠逢年过节都会为她送去丰厚的节礼、年礼,这些礼也足够老太太一家吃喝不愁了。
本不打算再打扰,可是灵鸢到底年纪小,尽管凤王府的规矩较之别府已经简化了许多,且人员简单,但复杂就复杂在凤王府的关系网,灵鸢初来乍到,难免有考虑不周的时候。
若是有李嬷嬷从中指点,卫玠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是以,李嬷嬷同意回来,让卫玠格外的感激,两口子更是亲自将李嬷嬷迎到了正厅。
“嬷嬷一路可安好?”
卫玠亲自上前扶住李嬷嬷,将她往正位上扶,却遭到了她的拒绝,甚至不顾卫玠的阻拦,硬要给两口子行礼。
灵鸢怎可受了这礼,当即又还了回去,还不住的道:“嬷嬷乃王爷的奶娘,对王爷有救命之恩,还是王爷甚为尊敬的长辈,这个礼身为晚辈的我们怎可承受的起?”
“嬷嬷快快请起,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您若这样,臣妾和王爷就真的寝食难安了。”
李嬷嬷也不是矫情之人,双方因为这个礼谦让到这个地步,她自是不再坚持。
这礼没有行下去,正位自是不会坐,她不坐,卫玠和灵鸢当然也不会去坐。
三个人就这么围坐在圆桌前,灵鸢亲自给李嬷嬷斟了茶水,奉上点心。
察觉到老太太正在打量她,灵鸢大大方方的站起身,转了个圈,朝老太太歉然一笑。
“李嬷嬷,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是灵鸢无用,也不必让您这么大老远的过来帮衬,还连累您不能和家人团聚,”
她自责的话还未说完,李嬷嬷便抬手打断,“王妃娘娘可不能这般见外,老奴在家也是无事,儿孙们都大了,哪里还需要我这老太婆,这五年啊,老奴也呆够了。”
“趁着老奴还能动弹,若是能够替王爷和王妃分担有些力所能及的事,那是老奴的荣幸,王妃和王爷可千万别跟老奴外道。”
接着,她拉着灵鸢的手将她按到她旁边的位置上,若有所思的抚着她的面颊。
“王妃娘娘的肤色,看起来并不正常啊,可是知道是什么原因?”
灵鸢诧异的看向李嬷嬷,“嬷嬷竟然能够看得出来这不是正常肤色?”
这么多年了,鲜少有人能够当面指出她的肤色有问题,他们即使知道,也从未抱着关切的心,而是本着看笑话去的。
像李嬷嬷这样自然流露关切之意的,除了她的家人朋友之外,再无他人。
“正常人的肤色哪里有您这般黑啊,这还用想啊,一看就是不正常的。”
灵鸢微微一愣,旋即苦涩的扯了扯唇,“可是他们从来就不会像您这样满含关切,一个个的,除了嘲弄,就是鄙夷,更多的还有唾弃,这样的眼神,我早就见惯了,也习惯了,没想到嬷嬷您,”
李嬷嬷微微一愣,估计也没想到自己的关切竟然无意间戳到了人家的痛楚。
还让灵鸢感动成这个样子,尤其看她这幅表情,心下不由动容,她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
“嘴巴长在别人的脸上,咱们如何能够管得住?他们说就让他们去说。”
“王妃娘娘虽然年纪小,但一看就是个知冷知热的,他们不知道你的好,那是他们没有这个福分,嬷嬷一来啊,就看你亲切,只是你这脸,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说着,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的卫玠,卫玠薄冷的唇一弯,眼中一抹怜惜稍纵即逝:“中毒!”
李嬷嬷脸色微变,关于这位凤王妃的事迹她早就有所耳闻,当即用诧异的眼神看向灵鸢。
“居然连王妃娘娘自己都解不了吗?”
可以解,但我现在还不能解。
但这些对一个局外人来说,估计是解释不清楚的,索性摇了摇头,“暂时还解不了。”
“你这毒,很多年了吗?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您和王爷,你们,”
老太太的话还未落,卫玠的嘴角就是一抽,忙拉着老太太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