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
凤泽玦的下颌被铁钳生硬的撬开,连带着击碎了两颗牙齿。
“…不会放过你的!”
利落的一刀下去。
男人嘶哑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刑部地牢。
可不会有任何人听到,这个地方今夜只会有她们两人。
凤泽玦疼晕了过去,汩汩鲜血从他口中似流水般倒出来。
不止血的话,很快,凤泽玦就会血尽而亡。
凤椋要加快动作了。
她一寸一寸的挖掉凤泽玦的脊椎,膝盖骨,肘骨,然后几乎是分尸般,割掉了他的耳朵、鼻子、眼睛、五脏和手脚。
凤泽玦一遍遍地被疼痛惊醒,又一遍遍地因疼痛晕过去。
开始时,还能从他疮痍满目的口里发出支支吾吾的声响,再往后,他已经麻木到做不出任何反应。
最后整个地面都被血给浸透,四处散落着男人身体的碎片。凤泽玦也不知早在她进行到哪个步骤时,已经断了气。
做完这一切,凤椋闭上眼睛,重重喘了许久的气,再睁开,那阴暗血红的眸子才恢复些清亮,有了些人气。
她身上、手上都是男人的血,蓝色的衣衫如今成了血色。
鼻尖都是血的腥臭味。
脏。可已经没必要换了。
凤椋脸上浮现一抹苍凉的笑,情绪翻腾的眼眸温和下来,口中喃喃道。
“尽欢姐姐,阿椋替你报仇了。”
她终于,可以去陪柳尽欢了。
凤椋从怀中拿出早就备好的毒药,打开瓶塞,一饮而尽。
从柳尽欢死去的那一刻,从她从乱葬岗捡到柳尽欢破烂的尸身的那一刻,她便未想过要活。
凤椋这一生,只有短暂的二十年。
她是最不受宠的皇女,自幼时便被送往辽东偏远之地。
只因钦天监那句,“双胞胎不得共处一地,会挡了二人的气运。”
所以她的双胞胎姐姐凤瑶留在京城,受尽万千宠爱。而她,自五岁便被送到了辽东襄平,离京城有上千里,马车都要行十几日才能到的距离。
五岁,字都认不全的年纪,她便被独自扔在了襄平。人人都知道,她是被抛弃的皇女,大抵是一辈子都回不了京城的,所以那些家丁、婢女都待见她,克扣走了女皇给她的大部分例银不说,还对她动辄就是打骂。
被跟着发配到了辽东,他们心中有怨,便都撒在了这个没有反抗之力的孩子身上。
唯一对她还算好的,是凤椋身边两个陪她长大的贴身丫鬟,十五和十六。十五、十六年纪和她一样小,如何能照顾好人?不过是多了两个出气筒罢了。
凤椋原本是怨的,为什么明明是双胞胎,她却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是不是她不如姐姐听话?可她记忆里,从未做过让母皇不开心之事。
想不明白,最后只能归为,大抵是她天生便不讨喜。
命运还是给了她补偿,在襄平,她遇见了柳尽欢。
尽欢姐姐大她三岁,是辽东太守的女儿。
凤椋永远记得初见时,那个明明自己也还是个孩子的姐姐,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对她说。
“我带你回家,给你吃糖好不好?”
柳尽欢替凤椋教训欺负她的家丁,给她送许多好吃的,常常接凤椋去她家做客。
身边的那些嬷嬷不管她,是尽欢姐姐教她识字,教她念书,教她弹琴。凤椋没有曲艺天赋,一首曲子学了许久都学不会,柳尽欢还是一遍遍地教她,耐心多的似乎用不完。
明明只比自己大了三岁,明明,只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凤椋觉得,这世间不会有比柳尽欢更美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