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宸难得理智，他叹了一口气，扶着叶婷的肩膀，“妈，我也不想，可柠歌的命要紧。”

一个身份哪里比得上命，大不了以后他们多给江柠歌一些补偿，认她为江家养女也行。

他看着紧闭的急救室大门，心口总感觉有一块石头堵着。

垂眼才发现电话还没有挂断，也不知道怎的，他急需发泄，莫名的对着电话开口。

“爸，柠歌也让我们滚，让我们离她远点，她早就想离开江家了！”

总算把这句话说出来，他舒畅许多，一想到在她即将死亡的时候自家人做出断绝关系这种事，他总觉的心虚。

可要是江柠歌自己想离开，那就不一样了。

他快一步挂断电话。

一旁，失去力气的叶婷双手合十，抵在额头，不断祈求系统。

它能救柠歌一次就能救她第二次，她不会再让这种情况发生第三次！

它一次次地诬陷柔儿，还帮柠歌澄清，帮她说好话，说明它就是站在江柠歌那边的。

只要它可以救活柠歌，她可以不追究它屡次诬陷柔儿的事情。

是的，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弹幕都是假的，它只是想让他们重新宠爱江柠歌罢了。

就算那次她听见柔儿打电话，那也是偶然，人都是有脾气的，柔儿作为江家女儿，没点气势才不对劲。

至于其他的诬陷，虽然管家还在调查，但她觉得肯定都是假的。

任由她怎么呼唤系统，半空中都没有再出现弹幕。

她眼泪流的更凶。

看见她这副样子，徐牧野瞥了一眼急救室，心中疑惑。

他看见好几次她对着半空看，有的时候还是自言自语，只是声音很小，他听不见。

难道是忧思过度，精神上出问题了？

他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抛之脑后，还是走到她面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叶姨，柠歌到底是怎么受伤的？你们不是说碎玻璃是她放在江雨柔鞋里的，怎么又跑到她胸口了？”

可这一靠近，他才发现叶婷胸口、手臂还有裤管边都是零散的血迹。

顺着地面看去，星星点点地血迹竟是排列成一条蜿蜒的路！

他双手触电般的松开叶婷，痴痴地望着那些血迹，心口一窒。

前些天江柠歌让他找佛牌的笑脸犹在眼前，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一痛。

“都怪我……我应该阻止阿宸的……”

叶婷瘫在椅子上，她明明看见弹幕了，她有机会阻止江宸的。

可她却因为想让江柠歌知错，想让她反省自己，任由江宸踩断她的手。

她对江柠歌不会死的认识已经深入骨髓了。

她潜意识的觉得，无论江宸怎么对待她，她都不会死。

她早已习惯了。

叶婷捂着脑袋沉默许久，忽的想起了什么，匆匆往院长办公室跑去。

“妈！你去哪！柠歌还没出来呢！”

江宸本能的想要跟上去，但瞥见徐牧野那不关己的态度硬生生按捺住脚步。

万一爸喊来的医生来了，进错病房就麻烦了。

他迅速让管家跟上叶婷，而后自己坐在椅子边，“你也回去吧，柠歌是我们江家人，不用你这个外人担心。”

外人二字，他加重了语气。

像是在报复一般。

徐牧野拿出手帕垫在椅子上才坐下。

手指抬了抬眼镜，“我想在哪里，就不用江少爷管了，毕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江宸气得牙痒痒，但顾忌已经被他们争吵吸引过来的保安，还是忍下怒气，只冷哼一下。

徐牧野目光沉沉，盯着门板，心中思绪迅速翻滚。

连最关心她的叶婷都走了，是不是说明她就没受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