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凛冽,夜色如墨。
浓重的雾气在江面上缓缓流淌,将整个渡口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零星的灯火在岸边闪烁,像是黑暗中摇曳的萤火虫。
一叶扁舟在江面上轻轻摇晃,船头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将摆渡人佝偻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隐没在阴影中,只能看到那双浑浊的眼睛偶尔闪过诡异的光芒。
沈子明站在岸边的柳树下,眯起眼睛打量着那个摆渡人。寒风吹动他的衣袍,发出轻微的簌簌声。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剑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
“这老家伙装得还挺像。”孙河压低声音说道,手中的长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沈子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摆渡人,就像猎人盯着即将入网的猎物。
江面上的雾气越来越浓,摆渡人的小船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慢慢向岸边靠近。船桨入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准备。”沈子明低声说道,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孙河默默点头,手中长枪微微调整了角度,枪尖直指摆渡人的心口位置。
摆渡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依旧慢悠悠地撑着船桨。他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调,声音沙哑难听,却莫名让人感到一丝毛骨悚然。
就在船头触及岸边的瞬间,沈子明动了。
他的身形如同鬼魅般闪现,手中长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光如秋水般流转,无声无息地掠过摆渡人的喉咙。
“嗤!”
鲜血喷涌而出,在月色下绽放出妖异的花朵。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惊起了附近树上的乌鸦,发出刺耳的叫声。
周围的路人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发出惊恐的尖叫,四散奔逃。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渡口回荡,显得格外慌乱。
摆渡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捂着喉咙,身体不住后退。他的动作看起来极其狼狈,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就在他即将跌入江中时,一杆长枪稳稳地顶住了他的后背。枪尖轻轻刺入皮肉,带出一丝鲜血。
“这点伤就想装死?”沈子明冷笑一声,月光下他的表情显得格外冷峻,“把你那层人皮褪下来吧。”
他发出一阵沙哑的低笑,手指颤抖着指向沈子明,似乎想说些什么。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但更多的是不甘。
“别演了。”孙河手中长枪轻轻一送,枪尖又深入了几分,“易容术而已,这事我们早就清楚。”
鲜血混合着冷汗浸透了摆渡人的衣衫,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皮肤表面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沈子明手中长剑一挑,撕开了那层人皮,露出了里面矮小的本体。那是一个面目狰狞的侏儒,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我绝不会透露半点消息!”侏儒尖声叫道,声音尖锐得像是指甲在玻璃上划过,“我体内被下了诅咒,说了就会死!”
沈子明看都没看他一眼,语气中充满了厌恶:“谁稀罕听你说?朝廷自有办法对付你。”
孙河麻利地用绳子将侏儒捆住,提在手中像是拎着一只大闸蟹。侏儒不断挣扎,但在孙河的铁腕下根本无济于事。
“走,去钱府看看华师兄。”沈子明说着,大步向前走去。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显得格外沉重。
钱府内,烟尘弥漫。
碎石瓦砾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庭院中的花草树木东倒西歪,显然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华钢站在庭院中央,看着轰然倒塌的主屋。他的衣衫有些凌乱,脸上沾着灰尘,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