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欧阳世忠被斩,青龙军主将韩武豹一怒之下占据青龙城,自立为王。”钱东方说到这里,面露苦涩,声音也低沉了几分,“这支军队,本是北魏的利剑,如今却成了心腹大患。”
宁远端起案几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已经凉了,带着几分苦涩。他放下茶盏,目光灼灼:“父皇当年就没想过与他们沟通?”
“太子有所不知。”钱东方摇头叹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陛下若是亲自出面解释,欧阳正那帮人岂会善罢甘休?朝堂上下,怕是要掀起更大的风浪。”
一阵夜风掀起帐帘,带来几分凉意。钱东方继续说道:“再加上青龙城占据大量铁矿,武器精良,我北魏又无法全力围剿,这才让局势一直僵持至今。”
宁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起身踱步到帐门口,望着外面的篝火,思绪纷飞。营地里,士兵们正围着火堆吃着晚饭,谈笑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钱东方忽然话锋一转:“太子殿下今日对虎字营老兵的恩情,或许就是打开局面的契机。”
“此话怎讲?”宁远转身,目光如炬。
“虎字营与青龙军本是兄弟部队,当年并肩作战,情谊深厚。”钱东方站起身,走到宁远身边,压低声音,“太子对虎字营如此厚待,消息传开,韩武豹那边定会有所触动。”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封面上赫然是皇帝的私印:“这是陛下的亲笔信,太子此去东陵城若兵力不足,不妨去青龙城走一遭。”
宁远接过信件,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火漆印。夜风吹动他的衣袍,也吹乱了他的思绪。让自己去找叛军借兵,这主意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钱尚书,这可是叛军,万一......”
“太子放心。”钱东方打断道,“您对虎字营的善举已传遍各地,青龙城不会为难于您。况且......”他欲言又止。
“就这些?”宁远意有所指地问,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钱东方避开他的目光:“臣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说完,匆匆告辞。
看着钱东方远去的背影,宁远气得破口大骂:“老狐狸,肯定还藏着什么没说!”
韩铁虎从帐外走进来,低声提醒道:“殿下,此地不宜久留。”
宁远点点头,随即下令收拾营地。很快,一队人马整装待发,向着东陵城的方向进发。
夜色渐深,大军在月光下行进。宁远骑在马上,一路上都在琢磨钱东方的话。以父皇的性格,不可能让自己空手去借兵。那老狐狸钱东方,八成扣下了什么好处没说。
“殿下,前面有座小镇。”韩铁虎策马上前报告。
宁远抬头望去,远处隐约可见几点灯火。他沉吟片刻:“就在那里休整吧,大军连夜赶路也该歇息了。”
进入小镇后,宁远简单用了些干粮便歇息了。大军只带了两日口粮,后续的粮草会在路上追上。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京城城内赵家大院灯火通明。
“佬爷,时机难得!”宁惊云急切地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宁远此去带的虎威军本是大哥的旧部,对他忠心不足。虎字营又因老兵退伍一事军心动荡,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刘勇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棋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你太急躁了。宁如雨、宁怀文岂是那么好算计的?就算宁远死了,你凭什么争储君之位?”
“可是......”
“不必可是。”刘勇将棋子重重放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想要争储,未必非要宁远死。关键是你要有胆量去拼、去抢!这一点,佬爷可以助你。”
宁惊云眼前一亮:“佬爷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