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整理案首上堆积的文件,一拃厚的纸质文件被分成了两摞,一摞签有潇洒落拓的“沈知寒”三个字,一摞被翻了几页,下面的还纹丝不动。
温悦心下了然,沈知寒一向对自己要求严格,如果做一件事,一定尽善尽美且有始有终。
看来刚刚是真的很着急啊……
温悦拿来红黄绿三色条形便签,对未签字的文件进行分类。
重要且紧急的在页边距处贴上红色便签,重要不紧急的和紧急却不重要的贴上黄色标签,既不重要也不紧急的则贴上绿色标签。这样,即便沈知寒奔波忙碌于其他工作或应酬,也会抽出时间审阅贴有红色标签的文件。
她还记得,当初擅作主张运用这样的方法对底下部门交上来的待批阅文件进行预处理后,沈知寒第一次夸奖她,虽然现在想起来,那其实更像是一句威胁。
“光凭这点儿小聪明可过不了实习期。”
温悦低头想着,嘴角竟不自觉向上弯起。
故事的开始总是充满未知与美好,那时她整天担心的是——到底该如何顺利通过实习期。
脑子里除了努力工作,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办公区其他地方并不太用她打扫,保洁阿姨早上会统一打扫,只不过涉及到工作及私人性质的东西,阿姨就不方便着手,所以这一部分也是温悦重点要打扫和整理的。
除此之外,桌面上还放着很多礼品和拆开的礼品盒,这些大多是客户送他或者他要送给客户的,沈知寒最近真的太忙了,忙到连这些东西都没时间归置和整理。
一般来说,即使他是公司总裁,可身边也有数不清的眼睛在盯着他,启天提倡廉洁,如果让下属或者进入办公室的其他人看到这些,再大肆传播,那便不利于公司文化的养成和弘扬了。
温悦抱着这些礼品,走到书架后,打开暗柜门,把这些礼品分门别类地归置好,再把礼盒装进黑色的垃圾袋里,准备一会儿顺便提走。
办公室整理好后,温悦推开临时休息室的门。
沈知寒一向精力充沛,基本不需要午休或是在办公室过夜,所以他的休息间通常很简单。
一个90厘米乘200厘米的单人床,一个大衣柜,专门用来放适合各种场合的西装和高尔夫球衣,一个很小的淋浴室。然后没了。
温悦推开门走进去时,床上叠放了十几套西装。看那整齐熨帖的样子,大概是洗衣店刚给送过来,他还没来得及挂上。
温悦把搭配得宜的领带套在衬衫领子上,提前系好温莎结,这样等他再穿的时候,就不用再费力地系领带。
如果告别太过仓促,那就让它们替代她挥手。
逐一系好领带后,温悦又拿出立式挂烫机将成套西装再次熨平,由于床比较低,衣柜比较高,温悦一直在弯腰,直身,弯腰,直身……直到把最后一套挂进衣柜,温悦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并且腰酸背痛。
身上黏腻又疲乏,不如洗个热水澡?
说干就干,温悦麻利地脱掉衣服走进休息室的淋浴室,舒舒服服地冲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后,打扫房间的任务又多了一项。
那就是把沾在地板上的头发和堵住地漏的头发通通清理掉,过去的一段时间内,温悦都没注意过自己的掉发情况,住的地方要么有私人管家,要么有保洁阿姨,实在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所以,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她的掉发情况竟如此严重。
一大团一大团的头发顺着水流汇聚在地漏处,棕黑色的头发完全掩盖住地漏的金属光泽,温悦蹲下身子看着看着,不知是因为低血糖还是因为精神不稳定,竟然觉得那是一颗头!
阚慧丽跟她描述过的,跳楼自杀脑浆迸裂的破碎头颅。
温悦猛掐自己大腿,然后拼了命地摇头,灵台这才渐渐清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