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传一走,李利的中军大帐便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争吵的主人公自然是李利与李应二人。
李利虽然极度不满李应的态度,但他现在也无法解释姜冏的下落。
而且姜冏本就是他的副将,这让他更加百口莫辩。
就在这时,传令兵来报,先锋军姜冏遣使觐见。
李应一听,马上怒声道:“见甚见,叛军之人,拖出去砍了喂狗。”
李利立刻反驳道:“来都来了,见一下又何妨,万一并非吾等想的那样呢?”
李应冷笑:“汝自己听听,汝说这话时有没有底气?”
李利不答,而是转头看向传令兵,冷声道:“将人带进来。”
不过片刻,姜冏派遣来的亲卫走了进来,他只感觉这大帐中的氛围冷得吓人,这一个个将领的眼神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虽然他不明所以,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见礼:“在…在下见过诸位将军。”
李应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却被李利用杀人的目光瞪了回去。
随后李利沉声问道:“姜冏现在何处?”
那亲卫涩声道:“将军闻后军被袭,料想敌人得手之后必定不会退远,便带着弟兄们渡过渭水河后朝着东面追击。果然不出将军所料,吾军追查到敌军踪迹,并一路摸索,找到其驻军的山岗。”
不等李利再问,李应已经怒拍桌案而起:“混账东西,当吾军中无人?竟敢拿如此拙劣的谎言来诓吾等。”
亲卫吓得跪倒在地,连忙道:“将…将军,何出此言啊!”
众人见此,想起王传镇定自若的样子,在看眼前之人噤若寒蝉的样子,众人只感觉高下立判,心中也各自有了决断。
亲卫见大家看他与看死人无异,急忙道:“姜将军是担心贻误战机,故而一过渭水河便朝着东面追敌,故而并未差人来报。而且…而且吾等攻占敌方营寨后,还发现了李暹将军的尸体,姜将军已让在下将李暹将军的尸身带回,还请诸位将军明断啊。”
李应眼神一眯,拖长声调“喔~”了一声,随后言道:“将李暹遗体带上来。”
自有将士领命下去,片刻功夫便将早已凉透的李暹抬了上来。
众人围过去一看,脸色都是一变。
只见李暹果然如同王传所言,腰腹被利器贯穿,而且众人一眼就看出,伤口由环首刀造成,是从后背捅入,再从前腹刺出。
谁家行刑是从腰背捅杀?这分明就是搏斗中被人从背后突袭。
李应冷笑一声看向李利,言道:“李利,汝可还有话说?”
李利张了张嘴,他心里还是不相信姜冏会背叛自己,毕竟真的没有理由啊。
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但铁证摆在自己面前,他也无话可说。
那亲卫只感觉浑身发凉,他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某个旋涡,根本无力自拔。
李应看了一眼地上的亲卫,又瞥了一眼帅案上面色铁青的李利,冷哼一声,言道:“将这贼厮拖下去,五马分尸咯。”
“且慢!”侍中赵温出列制止道。
李应不满的看了眼赵温,正要训斥,却见赵温给他使了个眼神,便将即将出口的脏话憋了回去。
只见赵温走到亲卫跟前,淡淡的道:“汝家将军是如何交代汝的,据实告来。”
亲卫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吾家将军让…让在下带话,请…请李将军出兵,只需一军立于吾方侧翼,如果敌人前来袭营,便来个前后夹击,必让那董瑜有来无回。”
赵温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还有吗?”
亲卫赶忙道:“吾军追击甚急,并未携带粮草,吾家将军请…请调粮草支援。”
赵温又问了遍:“还有吗?”
亲卫想了想,摇头道:“没…没有了!”
赵温这才转身朝着李利与李应拱了拱手,退回队列之中。
李应赞赏的看了眼赵温,但目光回到亲卫身上后,就变得异常凶狠。
只听他沉声道:“来人,将这厮拖下去,给老子剁碎咯。”
众将无人再行劝阻,就这么看着亲卫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冤枉,被横拖出去。
……
大帐之中再次陷入安静,赵温见大家都不说话,只好再度出列言道:“此事已经明了,末将认为,咱们可以将计就计,配合好胡封将军的行动,就算不能俘获董瑜,也必能重创他们。”
李利询问道:“计将安出?”
赵温清了清嗓子,随后言道:“可以按照姜冏的要求,在其侧后立下一军,明面上只安排五千人前去,暗中咱们在分批调入一万人。”
顿了顿,赵温继续言道:“如此一来,吾等新设之营便有了一万五千人马。董瑜携叛军,满打满算也就八千人,既然那姜冏前来诓将军派军前去,必定是做好了吃下这军的准备。吾等将计就计,等那姜冏与董瑜前来自投罗网,届时吾军倾巢而出,必能毕全功于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