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京师,又是一片肃杀。
青衣卫冲入京师诸多衙门之中,带走了大量的吏员和底层官员,全都送去了地牢之中。
吏部尚书许文才的官邸外,挤满了马车,很多人都在焦急的等着尚书大人的召见。
可许文才下令关闭大门,谁都不见。
他本人也不在府邸,而是在户部衙门里,此时正坐在后堂,安静的品着茶。
门口,几个暗察司的兵丁持刀站立,满脸杀气。
吏部前堂,人头攒动,每个人都面露焦急,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其中还有许多吏部的侍郎或郎中,连他们都见不得尚书的面。
这些人都快急死了。
他们不是心腹被擒,就是下属被抓,皇帝下了明旨,凡是和灾民案有关的人,必须悉数抓捕。
现在虽还没抓这些上面的官员,但下面的人被抓了,供出他们都是迟早的事。
这些人已然慌了,现在赵空昊不在京师,他们又不敢去皇帝面前哭诉,只能来求许文才了。
当然,他们还能去求贺知章,如果不怕青衣卫手里的刀的话。
燕国荣此时从外面进来,看着人头攒动的吏部大堂,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
随即转身,穿过一旁的小巷,直接到了后院。
门口的几个兵丁看到燕国荣,都是恭敬行礼,燕国荣摆摆手,笑着问道:“尚书大人可在。”
“在。”
那兵丁回道,刚要回头通报,便听里面传来一个声音:“燕大人来了?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燕国荣迈步进去,朝悠然坐在太师椅上的许文才拱手行礼,道:“下官见过大人。”
“坐。”
许文才脸上笑容更深,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燕国荣也不客气,直接坐下,还没等开口,便听许文才道:“本官猜的没错吧。”
“只要有所动作,他们就等不及了。”
燕国荣轻轻笑了笑,道:“下官还未发力呢。”
“应是陛下听到了什么风声,下了旨意,青衣卫一动作,他们都坐不住了。”
“自己不干净,怨的了谁?”
许文才不屑的说了一句,话锋一转,问道:“你探查的如何了?”
燕国荣闻言,也压低声音道:“到是发现一些问题,不过和灾民案的关系不大。”
“那无妨。”许文才立刻道:“把这些文书整理一下拿过来。”
“陛下要整顿吏治,咱们这边也的动手了。”
这才一日的功夫,许文才几乎已将燕国荣当成心腹了。
原因也很简单,这暗察司实在是太好用了。
暗察司虽没有执法权,但内部人员全是巡城兵马司的兵,这无异于给吏部添了一把刀。
这刀都不用递出去,只要亮出来,京师百官便会恐惧。
如若不然,现在他许文才定会被围的走都走不动,就更别说进行后面的计划了。
听到许文才的话,燕国荣当然知道他想做什么,随即低声道:“下官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他伸手入怀,从怀中取出几本不厚的典籍放在说上,道:“兵部、礼部、工部的下属衙门,都有不同的不法之事。”
“下官查明,兵部有任人唯亲之嫌疑,礼部所属官员多与应天府官员交好,互惠互利,工部则有克扣民夫粮饷,以次充好之嫌。”
“尤其是这个工部,两年前宫里修缮宫殿,所用钱粮三成都被他们分润了,下面还不知要牵扯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