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陈兵边境的消息,在别有用心者的推波助澜下,很快就传遍了大齐境内。
几乎所有人都开始猜测,大齐到底有没有当年破釜沉舟的勇气,再敢同燕国来一场殊死对决。
潜伏许久的投降派,再也按捺不住跳了出来,大肆鼓吹燕国的实力,当真是还没开打,就打算割地求和了。
于是,在种种流言下,原本载歌载舞的京城,居然蒙上了一股畏战的阴霾。
顾时烨回归京城,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反而是沉寂许久的楚修竹,居然再次活跃了起来,又开始上蹿下跳排除异己。
而楚流徽则是刻意隐去了行踪,开始带着暗卫调查起了楚欢歌的去向。
在这片暗流汹涌下,顾时烨和楚流徽也再次密会。
两人坐定后,顾时烨率先开口道,“不知父皇安了什么心思,居然将诸多事宜委派给了顾时言,如今楚修竹重新被起用,正在大肆排除异己,有几个中立大臣,已经被调往外地了。”
楚流徽心中一动,叹息道,“殿下,咱们中计了。恐怕从公主出走那一刻开始,顾时言便以这局势为棋局,把咱们所有人都当成了棋子。那云州城的李纪始终是他的心病,所以他借刀杀人,让咱们帮他除掉心腹大患。而且还能趁机将你从京城支走,以此说服皇帝,完成布局。”
顾时烨没有说话,轻轻点头,算是认同了楚流徽的说法,他沉默片刻后,低声道,“楚欢歌那边有什么动向?”
楚流徽皱眉道,“这次楚欢歌一改之前招摇的性子,这一路上似乎都有人帮她出手遮掩,甚至连所有驿站都没有记录,估计她已经悄悄回京,只是我还没有抓住她的尾巴。”
谁知顾时烨却是轻轻笑开,“想让他们跳出来还不简单?咱们早就成了顾时言的眼中钉,只要得了机会,你猜他会错过吗?”
楚流徽甚至没有思考,便点头道,“所以咱们得逼得顾时言铤而走险,对吗?”
“没错。”顾时烨正色道,“从明日开始,我便会派人弹劾顾时言的人,加上看不惯顾时言的中间派,肯定会短暂占据上风。”
楚流徽闻言,接过了话,“那我就带着静乐的侍卫在城中大肆搜捕,争取打草惊蛇,让楚欢歌没法安稳地藏下去!”
第二日,顾时烨不再退让,手下御史不畏被贬谪的风险,开始大肆弹劾以楚修竹为首的三皇子党,一时间两伙人闹得沸沸扬扬,就连故意纵容的皇帝都实在受不了,只能亲自出面调停,从两方选了些倒霉蛋发配,以此安抚人心。
而楚流徽这边更是简单,之前静乐公主被李纪威胁,她便在皇后的授意下,开始在京城中大肆搜捕根本就不存在的李家人。
两人默契配合,将京城闹得鸡犬不宁后,便相约去了酒楼庆祝。顾时烨和楚流徽在明,刘三在暗,静静等候着猎物上门。
结果天黑了没多久,一伙身着夜行衣的杀手,慢慢接近了酒楼。
刘三发现情况后,暗自拖延杀手,成功将消息送了进去。
被一番戏耍后,杀手们追红了眼便放弃刘三,顾不得招摇决定杀入酒楼。
谁知这杀手似乎不止一批,先后三四批人进入酒楼,却是迟迟不见人出来,按说被围困在这种地方,无异于是瓮中捉鳖,偏偏那酒楼又没有什么打杀声,像是个吃人的洞穴一般。
一夜过去,酒楼重归安静,顾时言看着地上整整齐齐的尸体,面色冷然道,“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侍卫吓得两股战战,低声道,“殿下,死士分了三批进去,结果无一人生还,等天亮的时候,酒楼已经人去楼空,所有的死士都摆在这里。”
顾时言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你说,顾时烨和楚流徽悄无声息杀了所有死士,然后在重重包围中失踪了?”
“没错。”侍卫咽了咽口水,“不仅马车还在那,甚至就连窗户和房门都没有打开的痕迹,我们找到了一封信。”
“怎么不早给我?”
顾时言接过信封,整个人却是神色一凛,他起身给了侍卫一脚,怒道,“你们这群蠢货,顾时烨和楚流徽早就跑了!赶紧给我去追!”
此时顾时烨正一番乔装打扮,同楚流徽借着商队的掩护悄悄离去。
“阿嚏!”
顾时烨揉着鼻子,喃喃道,“我没感冒啊?”
楚流徽调笑道,“殿下,我猜顾时言看到了你留下的信,正气急败坏地骂你呢。”
顾时烨笑了笑,感叹道,“我这个弟弟疑心病太重,这不就是被咱们钻了空子。”
就在此时,马车突然停下,两人便听见有人敲着车厢道,“我说二位,还真打算去那嘉信关啊?”
顾时烨示意楚流徽噤声,随后撩起车帘,笑着道,“赵大哥,车怎么停下了?”
姓赵的镖师叹了口气,咒骂道,“也不知道这官兵发什么疯,咱们走了不到一百里路,就设了三个卡,听说前边还有四五道,这还让人活吗?我们打算在前边济宁城就停车卸货,不如你们也跟着回去算了。”
顾时烨暗骂一声,面上却是为难道,“赵大哥,我们欠了一大笔债,这京城是待不下去了,所以只能投奔我娘子的舅舅。”
那镖师不再阻拦,只是摇头道,“两位一切小心,老赵就此别过!”
顾时烨撂下车帘,脸上没有刚才的憨厚,转而冷声道,“边城即便再严格也不会设下这么多关卡,恐怕如此限制流动,当真要打起来了。”
楚流徽反而忧心道,“朝廷多年刻意压制边军,这仗如何能打赢啊?”
结果这个问题不用顾时烨回答,楚流徽一路看着凄惨的情景,便有了答案。
停车修整时,两人眼色交汇后,楚流徽看着神色匆匆的路人,故意道,“夫君,这怎么都是些青壮男子,又不见妇孺呢?”
顾时烨眉头一皱,随后拦下个路人,询问道,“大哥,前边的定方城怎么了?我看你们怎么都往南走啊?”
那路人本来有些不耐,可瞧见“两夫妻”年纪轻轻,诧异道,“我说大兄弟,你还不知道吗?现在边关几城忙着抓壮丁征兵呢!那可是和燕人打架,能是闹着玩吗?给那点银子都没命花出去!”
说着,他看了眼楚流徽,惋惜道,“还敢带着婆娘,也不怕被燕人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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