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内科也不知道有没有待够两天的陆云深,额角那里还贴着肉色胶布。
苏染看到他就莫名地不舒服,下意识想绕开的时候,突然明白自己是生气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以前的陆云深是天之骄子,沉稳睿智,温文尔雅,什么时候这般……
她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只想当做没看到他,然后走过去。
但陆云深向她走来,浮上温柔的笑容,“阿染。”
苏染对上他含情的双眼,秀眉微蹙,想说什么,但又觉得还是不说了,偏开脸走开。
陆云深的视线跟着她,看着她走远了才默默收回来。
苏染去找了相熟的经理询问,对方为难地告诉她,那位股东是来过,但见了谁的事不方便给她透露。
苏染打着电话四处看了看,电话一开始没人接,随后被对方挂断。
这明显是不愿意见她的意思。
她感到恼怒,但又无可奈何。
往会所的出口走去,忽然瞥见两个身材同样挺拔修长的男人站在那,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对视着,苏染吓了一跳,竟条件反射,做贼一样往边上一躲。
此时言澈正盯着陆云深额角上的胶布,眼角余光却敏感地捕捉到前面不远处有一抹举止异常的身影。
他没看清苏染,但探照灯一样的直觉让他全身都开始不舒服。
视线收回,再次投向陆云深,终究什么也不说,迈步往前面走。
仿佛有着某种默契,陆云深脸上没有波澜,与他反向而行。
苏染在一个包厢门口那站着,前面的墙体将她从言澈的视野隔开,然而此举却叫她进退不得。
言澈刚才是朝着她的方向,她现在是往前走可能会被他看到,往回走也可能被他察觉到。
而不走的话,更显得她心里有鬼!
这个念头才闪过,一抹阴影笼罩下来。
苏染抬眼,倏地红了脸,“阿澈。”
被逮到了。
本能比脑子更快,她立马上前搂住他,语气有点嗲,又有点虚,“怎么这么巧?”
这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言澈被她贴着,心脏处千回百转的痛苦好像又被压得酸酸的。
“是很巧,你躲我做什么?”他低哑地问,脸色难掩阴沉。
苏染就知道会很麻烦,她尴尬地笑着,“没躲啊,只是在这思考一下。”
言澈嗤了声,扣住她抱在他身侧的手,将她拉开,冷着脸对上她巴巴的目光,攥了她的右手,拉她走。
看到言澈居然带苏染过来喝酒,发小们一阵起哄。
周怀玉看向他俩牵着的手,酸溜溜地说:“这是在家里恩爱还不够,出来也要秀一秀。”
苏染挂着贤妻良母的微笑,言澈没有什么表情,手也不松,拉着她过去坐下。
这个聚会言澈显得沉默寡言,大部分时间他就听着别人聊天,苏染注意到他一直在喝酒,心里暗暗发愁。
喝到九点,言澈朝苏染转头,“回去了。”
看他们这么早走,发小们揶揄了两句,但周怀玉已经瞧出了端倪,心说这哥们有事儿,该不会是要回去教训老婆。
但苏染乖乖巧巧的样子,周怀玉看着就心软,暗想这样的老婆实在叫人生不起气,言澈大概也是又恨又爱,那手攥得可真紧。
回去是司机开的车,言澈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
苏染只觉得压力山大。
回到家,进电梯,言澈不牵她的手了,实际上,从会所出来上车后他就没有再碰她的手。
但是进了房间,言澈忽然拉她回来,咚地按到门板上。
双目带着一点酒气,炯炯地盯着她,嗓音喑哑:“老婆,你是不是骗我了?”
这风雨欲来的,苏染有点心惊胆战,下意识就使出撒娇哄人的招数,小心翼翼地张开手臂搂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