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对人与事有很圆滑的时候,但是一旦涉及到这种太深入的情感问题她就会很别扭,看起来理性得像机器人。
白若绮怔怔地听着,过了会儿喃喃道:“他是多么想要你走进他的心里啊,希望你能看见他的痛苦,为他抚平那些纠结,松绑他内心的桎梏。”
她渴望地看向苏染,“你就不能帮帮他吗?也许你有能力将他拉出来呢?跟言澈相比,阿深可能更需要你。”
苏染蹙眉,正思索着该如何反驳,就在这时,白若绮突然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双腿往床边挪去。
“你要做什么?”苏染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白若绮脚刚一着地,便“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苏小姐,我求求你,让他……变得幸福一点吧。”白若绮泣不成声。
苏染把人拉起来,感到说不出的难堪、茫然,甚至有些生气。
她理解这位母亲的痛苦,可是难道她可以分成两半?
而且感情可以做慈善吗?能够因为同情就给予男女之情吗?
这时门忽然推开。
苏染和白若绮不约而同看过去,皆定住片刻。
很快白若绮反应过来,失声说:“不是说现在还坐不了轮椅吗?你怎么这样勉强自己!”
门外赫然是陆云深,他坐在轮椅上,右腿无法像左腿那样正常曲着,以至以下身盖上薄毯后,明显出现不对称的轮廓。
他神色严峻,操控着轮椅过来,答非所问,冷冷说:“我是心太急,让阿染替我过来,但那不是为了给妈强人所难的机会。”
白若绮说不出话,呆呆地看着他。
显然陆云深听到了刚才她跪求苏染的话。
这时陆云深将视线转向苏染,双眸变得温和,低沉道:“阿染,对不起,我以为我来不了。”
苏染心口闷闷的,她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他的情况不合适这样坐轮椅离开医院。
没长好的骨头和神经如果因此受到影响,那他就有得倒霉了。
她转去看白若绮,开口:“我送云深回医院吧,伯母也一起,去看看医生。”
白若绮露出踌躇之色,她是不想去医院的,但她想要儿子回医院,想了想,说:“麻烦你送阿深回去吧,我没事了,休息一下就好。”
陆云深盯着母亲看了会儿,忽然开口:“就让我妈休息吧,我相信她已经想通了。”
苏染将信将疑地在他们两人之间打量。
“是的,我真的没事了。”白若绮羞愧地说。
苏染跟着陆云深通过电梯到了楼下。
保姆还在客厅等着,看到陆云深,忙迎上来。
“照顾好她。”陆云深说。
保姆紧张地点点头,“是。”
陆云深是由他的特护和私人助理送过来的,回医院的时候,他还是坐他的车,因为更好放轮椅。
但他请求苏染开他的车,说:“路上我们可以聊聊。”
苏染没有拒绝,她的车子就由助理帮她开去医院。
路上,苏染开着车,陆云深坐在后面。
苏染忽然听到陆云深打电话,语气低沉。
“我妈今晚想不开,在住处割腕。”
电话那边不知道应了什么,陆云深冷淡地说:“地址发给你了,你愿意去看她就去吧。”
挂了电话,陆云深朝苏染的方向看去,说:“我让一个人去看我妈,她应该会很想看到他吧。”
苏染一时没接话,他便问:“你不好奇吗?”
随后又自嘲地笑笑,“你不好奇很正常,是我太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