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这次是言澈掌握了某种主动权或者说据高点。
苏染对上他洞若观火一样锐利深沉的眼神,忽然很不舒服,下意识偏开脸。
他是理直气壮吗。
他觉得他们的关系不对等,所以他即使对她不够全心全意那也是她逼的,对吗。
他如果真的这样想也没错,换成她,明知道对方不爱自己,大概率她也不会去爱对方。
在他们的关系里,她确实是占便宜的那一个。
然而即便如此,她仍旧不舒服。
宾果才是那个让他心里舒服的人,他们聊得来,一起做事业,还成了朋友。
单是能让他在意,那个人的份量就不轻了。
不需要暧昧,反而暧昧的关系让人轻视,兴趣过去了就什么感觉都没有。
能让人放在心里一直记着的,不是温暖美好,就是痛苦,求而不得。
看起来,宾果更容易成为前者,而她会成为言澈的后者。
她会成为后者,不过是因为她无法成为前者,而不是她想要这样。
苏染冷了冷脸,忽然拉开车门下去。
言澈呆住。
他很快下了车,去拉住她。
他的眉峰压着,看起来痛苦又气愤。
“你就是要这样折磨我吗?”他问,眼里闪着破碎的光,很亮,充满了迷惑与怒气。
那一刻苏染有点感慨地想,原来他很帅啊,让人心动。
可她越觉得他帅气,她越想扔掉他。
他迟早会知道对比之下,宾果的好相处才是他喜欢的,是他想要的。
与其到后面被他嫌弃,对比、评判、衡量,那她先折磨死他。
她仰着头,目光冷漠,“因为我现在讨厌你了。”
言澈怔了怔。
她无情地甩开他的手要走,他的脑子还在一团迷雾里寻着出路,人已经下意识拉她回来抱住。
又到冬天了啊。
将套了件薄毛衣的她抱在怀里,单薄的柔软和透过衣服的体温忽然让他如此难过。
“可能真是我错了。”他思绪混乱,喘了口气,低声说。
心里还是堵得慌,隐隐的憋屈,可这憋屈底下是巨大的焦虑和不安。
他甚至不敢去打开,不敢去正视。
“是我错了,我不想解释,又不想惹麻烦,所以选择瞒着,是我不磊落。”
他略顿,更多地反省,“我刚才不该那样说话。”
苏染不应。
言澈抱了她一会儿,拉她回车上,说:“我先送你回家。”
苏染被他塞上车,偏着头不看他。
言澈坐回驾驶座,默了下,忽然倾身过去,揽住她。
他的头低下来,苏染眼睫微颤,抬手就推,他箍紧,吻落下来。
拉扯的吻让两人的情绪在沉闷中波动,像无声的较量。
言澈终于松开她的唇,但没有马上放开她,温热纠缠的气息仍在两人之间流动着,他贴着她的脸想说些什么,然而情绪翻涌,却没有一个清晰可说的东西。
好一会儿,沉默地替她将安全带拉过来系上。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回到家,言澈接到余姐的电话,说宾果还没见回来。
苏染听到他打电话,但她没有表情地走开。
言澈跟着上了楼,走到阳台那边继续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