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困惑，“你去吗？小姐怕是……”

“让我试试吧。我觉得你们都太顺着她了，兴许来个和她唱反调的，效果会好一点。”

“也行，你试试吧。小姐现在也没力气对你做什么。”

宋吟失笑，“王姨，你可是小姐的人啊。”

“我暂时帮理不帮亲。”

宋吟端了热好的饭菜上了楼。

敲了门，没听到楼疏月的回答，宋吟便说了一声，“小姐，我进来了。”

她推门进去，依旧还是将鞋拖了。

楼疏月瞪着她，脸色很苍白。

“想和我吵架，也先吃点饭才能有力气。”

“你就靠着当保姆来诱惑我哥吗？我哥就是陪你玩玩的，玩腻了，把你一脚踢开，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宋吟笑了一下，把饭菜先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端了粥，递到她跟前，“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拿着你哥的钱，哪天被他踢了，也是正常的。既然是这样，你何必对我那么大恶意？”

楼疏月看她。

宋吟说，“你哥和你是有血缘关系的，我和你哥说到底只是一场生意。生意伙伴没有一辈子的，你们兄妹关系才是一辈子的。所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不会把你哥抢走的，也不是我能抢走的。”

楼疏月愣了一下，说，“你胡说什么？谁说你能把我哥抢走的。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宋吟说，“小时候我跟着我妈吃了上顿没下顿，别的孩子都是有爸爸妈妈来接，而我要背着书包自己回家。小小的年纪，就一定要记好路，很怕自己走丢。有天我妈带回来一条狗，天天喂，抱在怀里逗着玩。我那时候就想着把那条狗杀了。因为觉得它分担了妈妈对我的爱。”

楼疏月紧张地问，“后来，你把狗杀了吗？”

宋吟看她一眼，举着勺子到她跟前，“先吃一点，再告诉你后续。”

楼疏月哼一声。

宋吟说，“不想知道的话，那我就不说了。”

“别。”

楼疏月极快的速度吃了一口，说，“你说吧。”

“再吃口菜。”

“你别得寸进尺。”

宋吟笑着看她。

楼疏月又吃了一点蔬菜。

宋吟这才说，“我没杀它。因为它也会朝我摇尾巴，我做作业的时候，会乖乖的蹲在我身边。后来有天，它没再回来。是我妈把它送人了。因为它跟着我妈出门的时候差点咬了别的小朋友。人家父母还要我妈赔钱，我妈不乐意。”

宋吟停顿一下，说，“后来我和我妈还是过得那样的日子。我只是想告诉你，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亲情这个东西，如果有，不会轻易割舍。如果没有，我就算杀了那条狗，也不会换来我妈对我的爱多一点。你哥和你，不会因为我而分开。我对你们兄妹而言，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楼疏月讷讷道，“无关紧要的人，我哥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宋吟一怔，随即兀自一笑，“是吧？我也只是运气好，你愿意吃几口我做的饭菜，你哥才让我来的。王姨说，除了我，还没什么人来过。”

“我哥是在保护我，可我也想多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是我的身体不允许。外面，好玩吗？”

楼疏月显然对她的态度缓和了很多，问这句话的时候，让宋吟心生怜悯。她想起王姨的，真是花季的年级，却因为身体的原因，被困在这个巨大的牢笼里。

“我不知道算不算好玩。我这些年先是努力上学，后来是努力工作，其实也谈不上什么享受生活。我不是卖惨，只是想告诉你，这世界上很多人也没有时间去享受生活。你不用自怨自艾，多往好处想呢？”

“有什么好想的，我宁愿和你身份互换。”

“拜托，你有个那么厉害的哥哥哎。”

楼疏月撇嘴，“他有什么好的，一天到晚都板着脸。我都这样了，还要和我吵架，他一点都不心疼我。”

“那你先做到心疼自己。先爱己，才有别人爱你。”

“先爱己吗？”

“我从不觉得你丑陋。可能是上天太嫉妒你的美貌，所以在你脸上画了一幅画。你把它当做另外的风景，好吗？相信我，这世上很多人的内心不知道有多丑陋，那才是最可怕的。”

楼疏月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是我哥派来给洗脑的吗？”

宋吟失笑，“我哪有那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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