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见到两个人都在，顿时笑着说，“都来啦？还以为三爷你不回来了，赶紧进屋，外头冷。”

进了屋，换了双拖鞋。

宋吟说，“这么晚了，打扰王姨了。”

王姨忙说，“怎么是打扰？你们来了热闹些。不过三爷，小姐晚上吃了点东西已经睡下了。你一般明天才会来的。”

楼亦舟嗯一声，问，“有吃的吗？”

王姨吃惊，“小祖宗，你怎么弄到现在没吃饭？这也不能马上端上来，我看看可有什么让你垫一垫肚子。”

“我在那边从来都吃不饱饭，你也不是不知道。”说着，却转头去问宋吟，“饿的厉害吗？先吃点糕点，然后点两个菜？”

王姨这才反应过来，忙说，“原来小宋你也没吃饭啊。这大过年的，怎么还能饿着肚子？年三十就饿肚子，来年可不好。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这就去弄。”

“不用那么麻烦，随便弄点就行。”知道这样一说，王姨肯定还得大费周章，宋吟干脆问，“有饺子吗？速冻的也行。年三十本来就该吃饺子。”

“巧了，还真有，还是现包的。小姐不吃这个，不过厨房里有北方的，过年就想吃饺子，索性多包了一些。有牛肉大葱，三鲜，猪肉白菜，还有香菇粉丝的，你吃哪个？”

宋吟问楼亦舟，“你要吃哪种？”

王姨张了张嘴没说话。

印象中楼亦舟也是不爱吃饺子的。

“都行。”

宋吟点个头，说，“每种都下个十个吧，我们两人就够了。王姨，实在是麻烦你了。年三十，应该让你多休息，却还来麻烦你。”

“自家人客气什么，等着，很快。”

王姨先拿了曲奇饼干和小蛋糕过来，都是厨师今天现做的，又叮嘱宋吟别吃太多，留点肚子吃饺子。

宋吟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多了。

宋玉莲终于给她发过来消息，问她还回不回去。

宋吟回复不回去了，给她和李松腾地方。

宋玉莲又发了十几条消息，宋吟都当做没看到。

饺子端上来，宋吟吃了七八个，就没胃口了。楼亦舟吃了不少。看来他也饿了。

吃完还有几分钟就到十二点。

王姨在一边看两个孩子吃完，说，“这就够了吗？也没吃多少啊。年夜饭总归是寒酸了一点。你们明天走不走，不走的话，明天补回来？”

宋吟去看楼亦舟，似乎在等他的意思，毕竟这种特殊日子自作主张留下来就太失礼了。

“不走。”楼亦舟问宋吟，“你明天有没有事？”

“没有。”

“嗯。”

王姨高兴的抚掌，“那可真是太好了。终于除了你们兄妹俩，家里也能多个人一起吃饭了。别在这了，你们去客厅坐着，我来收。”

楼亦舟说，“明天再收，太晚了。”

王姨说，“年初一不能做这些，不吉利。你们年轻人不懂，快去坐吧。”

楼亦舟去看宋吟，很好奇有没有这种稀奇的规矩。

宋吟笑着耸肩。

楼亦舟拉着宋吟的手，直接奔着院子去。

“嗯？”

两个人刚站定，天空就绽放起烟花，耳边偶尔还有一些鞭炮声。

城里过年还是冷清，只能在规定的地方由政府放烟花。

宋吟自然的将手塞进楼亦舟的口袋取暖，楼亦舟看她这亲昵的行为，甘愿配合。

她身体也往他身上靠，感叹，“要是能自己放就好了。”

楼亦舟垂眼看她。

宋吟解释说，“我小时候在农村上过一段时间的学，舅舅那边。农村的新年还是很热闹的，自己放炮仗，差点把手炸到，吓死我了。”

楼亦舟笑一下，说，“吟吟果然从小就不是个乖孩子。”

宋吟笑说，“现在越来越有体会了吧？”

楼亦舟没说话，拿出她的手，“等我一下。”

“嗯。”宋吟以为楼亦舟临时有什么事，也没在意。等他走了，她自己搓搓手，塞进羽绒服的口袋，仰头看着五彩斑斓的烟花。

又是新的一年了。

“吟吟，拿着。”楼亦舟从身后喊她。

宋吟一转头，看到楼亦舟手里拿着一根很小的烟花，已经点燃，近在咫尺，噼里啪啦，绚烂的烟花。照亮楼亦舟的脸，难得感受到他的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