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道旁。
密林树影在月光下交相辉映。
远处的急促马蹄声渐渐清晰,突然,信使惊得人马立起。
“吁——”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树影中闪出,装着密信的木筒已落在陈启掌心。
幽州战事急奏?
陈启嘴角勾起冷笑,将密信整理好放入怀中,全然不将边关将士的哀嚎看成一件事。
“陈大人好手段。”
沙哑的异族口音响起,树林中走出个裹着狼皮的壮汉,额上戴着人牙头饰。
“这八百里加急的密信,倒成了您手中玩物。”
望着皇城方向生生不息的灯火。
陈启眼神微眯,“拓跋先生不也在等这场好戏?只是本官没想到,你们蛮族竟也用递和亲书这般……毫无志向的做派,要是我,恐怕早就将异国吞并了。”
女人哪里比得上权力?
从怀中掏出的羊皮卷,拓跋莱阴狠一笑,“我们大王,指名道姓要云雁公主,还要陪嫁幽州三郡作为嫁妆,大人要是做到的话,那你便是凛国的大功臣。”
年方及笄的公主嫁给六十岁的蛮王。
那蛮王生性暴暴戾,公主这次是插翅也难飞!
“你们大王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陈启将羊皮卷对着月光,突然笑出声来,“用个黄毛丫头换五十年太平,便是大功臣?”
他要怎么会只满足于这些?
今日他佯作有急事去了一趟皇帝的寝殿,便见那老皇帝竟在御花园中,和那群乾国的美人玩捉迷藏。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那个沉迷美色的昏君,该换人了!
彼时,他便要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异姓摄政王!
……
接下来五天,虞凌云亲力亲为筹备宴会事宜。
大殿内装扮,每一处她都亲自把关。
”这盆金丝菊摆到东侧博古架旁。“
她扶了扶酸痛的腰身,五个月的身孕让她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再挪一下,要让阳光恰好照在花瓣上。”
昨日礼部送来的琉璃宫灯还堆在耳房。
但怕是用不上了,黄铜烛台更为安全。
若有人想在灯油里动手脚,铜器传热快,火苗窜起的瞬间就能察觉。
旭日东升,安慧殿宫门外,已然排起长龙。
“这是查贼还是选妃?”
工部侍郎之女甩开查验的嬷嬷,怒喝:“本小姐这身苏绣可是京城独一无二的定制品!碰坏了你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是了,为了排除任何一点危险,所有宾客都需要经过严格的验身。
“这虞凌云不过是得了点权力,就开始飘了!验身?我们这些贵女岂是能随便被检查的!”
大臣们的怨言不比贵女少。
“这许夫人如此大动干戈,是生怕谁人不知,主理这场宴会的是她虞家不成?”一位年长的大臣捋着胡须,微微摇头。
就在这时,华清灵轻笑一声,“此言差矣,要是有人心怀不轨,带着凶器进了殿中,万一发生刺杀之事,被刺杀死在殿中,到时候怕是又要哭爹喊娘,让虞小姐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