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无法将过去的陈凡和现在的陈凡联系在一起，觉得被一个曾经看不起的人拯救是一种耻辱。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不得不接受。

村民们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有感激、有质疑、有别扭。

面对村民们投来的目光，陈凡静静立在石碾旁，晨露打湿的裤脚渐渐晕开深色水痕。

他望着村民们脸上交织的庆幸与难堪，忽然想起那夜佟晓梅在煤油灯下缝补猎装时说的话："这世道啊，救命恩人当不得英雄，英雄又做不得恩人。"

其实陈凡心里也知道，村民们对他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毕竟大家对他的看法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所以他眼神里也透露出一种历经波折后的坦然。

陈凡身后歪脖子树上拴着的毛驴突然打了个响鼻，惊得粮仓顶的麻雀扑棱棱飞起，翅膀掠过“农业学大寨”的石灰标语，抖落的灰尘在晨光里织成金纱。

年迈的老猎户囤拄着枣木拐杖走近时，陈凡注意到他解放鞋帮上结着蓝黑色的菌痂。

老猎户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拍在肩头，力道震得獾皮刀鞘上的铜铃铛叮当作响。

“凡娃子，之前是我们错怪你了。”老猎户喉咙里滚着旱烟呛出的痰音，他缓缓走到陈凡面前，拍了拍陈凡的肩膀：“谢谢你及时发现了问题，救了咱们村子。”

说完，老猎户突然剧烈咳嗽，补丁摞补丁的对襟褂里掉出半块发硬的玉米饼，饼心泛着荧蓝。

“其实也没啥可谢的，”陈凡弯腰拾起老猎户掉落的玉米饼，指腹搓开霉变的表层，“既然我重新回到了村子住，那我就还是村里的一份子，所以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只要大家没事就好。”

随着这位老人的开口，其他村民也纷纷走上前来，向陈凡表达自己的歉意和感激。

陈凡全都不卑不亢的一一接受，这本来就是他应得的。

陈凡的狩猎系统突然在视网膜弹出提示：【群体信任值+30】。

他佯装整理獾皮刀鞘，指尖抚过佟晓梅替他缝在里衬的护身符，此刻正微微发烫。

然而，仍有小部分村民对此存疑，质疑陈凡是如何确定任家自留地里的水就是“污染”的源头。

李大叔皱着眉头，满脸的不信任：“陈凡，你说任家自留地是污染源头，有啥证据？别是瞎猜的吧！”

王大娘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这水源问题可大可小！就算真的被你给说中了水里有问题，但也不能你说啥就是啥，得拿出真凭实据来！”

面对这几位村民的质疑，陈凡差点没忍住直接翻白眼。

“昨夜三更天，”陈凡冷哼一声，指向任家自留地边，“我蹲在松树杈上守夜……”

他故意顿了顿，腰间铜铃铛叮当作响，“瞧见七头野猪往任家的自留地里拱！当时我出于好奇，跑去旁观了全程。”

“那些野山猪的行为举止，实在太不对劲了。它们不像正常的野山猪那样活泼好动，反而有些诡异。它们在自留地里横冲直撞，给人感觉透露着一种疯狂和迷茫。”

“结合之前村里传出生产队饲养的家禽全都死掉的消息，我心里就犯起了嘀咕。会不会是这些野山猪把毒素带来了咱们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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