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书记打算再给任长顺最后一次机会:“任长顺,你为什么要给生产队的饲养员嗜盐菌,让他们栽赃嫁祸给陈凡?”
任长顺摇头反驳:“我什么时候给他们嗜盐菌了?从来没有的事儿!”
陈凡看向沈金凤,语气平和地说:“沈金凤,你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不要有任何隐瞒。”
沈金凤深吸一口气,看了看任长顺,又看了看陈凡和方书记,这次总算是有勇气当着任长顺的面,把任长顺教生产队的饲养员们怎么陷害陈凡的事情再度说了一遍。
这次任长顺当面听到了沈金凤的话,脸色气得煞白:“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陈凡打断了任长顺的话:“你急什么?先让沈金凤把话说完。”
“当初任会计说,”沈金凤染着猪血的手指死死抠进泥土,“说只要我们按照他的计划做,把菌瓶塞进陈凡住的磨坊附近,就能引起上头领导的注意……”
“他还教我们怎么说,怎么做,让我们在关键时刻一起指证陈凡……”
说到这里,她突然撕开衣领,脖颈处狰狞的掐痕在阳光下泛紫,“我要是不照做,他就要揭发我爹是富农!”
晒场上顿时死寂。
穿补丁裤的老汉突然啐出口浓痰,正粘在任家“忠字粮”的封条上:
“嚯!又是这招!去年批斗会,任小波就是用这招逼死罗家的!该不会他那招就是跟你任长顺学的吧……”
“好个一石二鸟!”
陈凡怒瞪任长顺,“既能毁了生产队牲畜制造恐慌,又能栽赃我这个知晓任家黑账的穷猎户!”
任长顺气得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那模样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他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仿佛要喷出火来,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一步跨出,似乎下一秒就要跳起来狠狠地打向沈金凤。
沈金凤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脸色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方书记见状,赶忙大声喊道:“都别冲动!”
几个身强力壮的民兵迅速冲上前去,紧紧拉住任长顺,将他往后拖。
同时,方书记一个箭步挡在沈金凤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防止任长顺做出更过激的举动。
方书记皱了皱眉头,目光如炬地看向沈金凤,声音低沉而严肃地问道:
“不用理会他,你先说说当时你为什么没有立刻把情况汇报、而是要跟着任长顺的计划走?后来为什么又跑来跟我交代内情?”
沈金凤低着头,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声音带着一丝愧疚,轻声说道:
“当时我们几个饲养员也是急得失了心智,以为任长顺是干会计的,头脑灵活,经验丰富,觉得他肯定能把事情处理好,所以就听从了他的计划。”
“那时候,我们心里只想着赶紧解决眼前的问题,根本没考虑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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