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陈凡从中山装口袋掏出封皱巴巴的举报信,邮戳日期“1974.3.18”的红色印泥在晨光中如凝固的血。
信纸边缘还沾着泛黄的指印,上头是钢笔字迹歪斜地写着“陈凡破坏生产”。
“如果不是我和我媳妇费劲周折,四处打听消息,终于联系上了一位城里的专家,从专家那里求来了这三瓶解药,还不知道村里的现在的情况会怎样。”
陈凡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种悲愤,眼神里也透露出一丝后怕。
“你少胡说!”
任长顺的解放帽突然歪斜,露出秃顶上渗出的汗,“那是……那是群众自发的举报!是群众觉悟高!和咱们任家没关系!”
陈凡冷笑:“自发的举报?连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你觉得这样的话有人会相信吗?”
任长顺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一口回绝道:“我管你或者其他人信不信!”
“反正那些举报你的举报信是别人自发写的,跟我们任家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们才不屑去干那种指使人背后告状的手段!”
他一脚踢翻田埂里锈迹斑斑的铁桶,褪色的布条内壁“咣当”砸在青石板上,惊得几个戴红领巾的孩子直往娘怀里钻。
晒谷场上顿时安静下来,几个抱着孩子的妇女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陈凡差点被任长顺的没皮没脸给气得笑了。
“我一心为村里着想,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四处奔走,只为了能让大家尽快好起来,却换来了你这样的污蔑……”
“明明污蔑我的人就是你们任家!而你就站在我面前,看着这样狡辩,实在让我咽不下这口气!”
陈凡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定格在方书记身上:“要不是今天趁着方书记也在,也有防疫站老站长拿出证据证明,估计我根本没机会把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
说着,陈凡突然俯身,手中的獾皮刀鞘如一道寒光般擦过任长顺的耳垂,那冰冷的气息让任长顺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冷冷地对任长顺说:“你以为你的那些小把戏能瞒天过海吗?”
“防疫站的人都把证据摆出来了,用不着我污蔑你,大家伙都已经知道这毒素就是你们任家干的好事……”
任长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一把重锤在不停地敲击着他的神经。
他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仿佛又看见那夜井底泛起的诡异蓝光,那蓝光如同幽灵的眼睛,让他不寒而栗。
当任卫东颤抖着倒完第三滴毒液时,井水突然咕嘟冒泡,浮起条肚皮翻白的草鱼——鱼眼里泛着的正是此刻陈凡刀尖上的冷光,冰冷而又刺骨。
想起那条死鱼,任长顺的脸色越发难看,像是被寒霜侵袭过的枯叶,透着一股灰败。
他嘴唇微微颤抖着,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声音里满是心虚与无力:“你……你胡说,根本没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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