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这种家庭我是不是早该和他们一刀两断,本来应该很开心的,可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倒霉,还不如一生下来就告诉我父母双亡。
至少我可以幻想他们是爱着我的,而不是两个人都在这世上,只是我对他们可有可无,原来不是所有母亲都像干妈你那样啊....”
她的低喃声带着泄气和茫然。
博同情也好,找人倾诉也罢,孟九轶确定这种话不会说给第二个人听。
本来是想让章妈可怜她,给她点好脸色,结果刀不小心割到手,她默默的抽了张纸擦血。
“你哭什么,有手有脚,别人不爱你你就珍惜自己!”
章妈沉声道,“该哭的是我才对,住个院都不能清净,耳朵都被你吵死了。”
“.....”
孟九轶哭笑不得,默默湿润了眼。
过后,她去办公室问主治医生第二次手术在什么时候。
医生面色凝重,不建议她再动手术。
“章妈的癌细胞扩散得比我们预计更加快,手术只能切除肉眼可见的肿瘤块,还是会不停扩散,上次手术做完我以为能维持两年多,但半年就复发了。”
“她如今的身体状况承受不了第二次手术,还不如这段时间家属好好陪伴她。”
医生的意思很委婉,但就是在下死亡通知书。
大概心里早有准备,孟九轶脸上极为平静,回病房短短的一段,脚步却沉重得抬不起来。
手机这时响起震动,孟九轶看了眼号码,转身去天台接。
“许先生?”
“怎么知道是我?”
对面的男人声音低醇而富有磁性,很容易通过声音联想到他那双温润的眼。
“存我电话号码了?”
孟九轶没有,换了个委婉的说辞,“许先生这串号码这么特殊,不用存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那就是没有。”
许衍之轻笑了声,语气有些捉摸不透,“孟小姐,你三番四次对我道谢,结果连电话都不存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把她说的偃旗息鼓,哑口无言。
听筒里便只剩低低的呼吸声,像是羽毛撩过。
“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