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飞速往下坠落,她的安全带被扯开,在车子坠入河里之前,谈屿臣勾住她腰,打开车门直接冲了出去。
二月底的湖水仍然很凉,落入水里那刻凉水争先恐后涌入鼻息,孟九轶瞬间失去了方向,在水流挟裹车子要朝她撞来的时候,她突然被人拉了一把,冲击的力道一下子袭击到谈屿臣的背上。
他将人抱上岸的时候,水流哗哗从他们身上滴落,孟九轶半梦半醒,直到男人摁压她的肚子,渡起到她嘴里,她才一口水吐了出来。
孟九轶睁开湿润的眼,男人就在她头顶上方,搂住她的手臂都在颤。
“别怕,没事了。”
“没事吗?真的没事吗?”
油罐车险些碾压主驾的恐惧仍然盘旋在脑海,孟九轶发疯一样检查他的全身,摸到他后背一片血红,顿时嚎啕大哭。
谈屿臣哑声道:“我没什么。”
孟九轶只哭不说话。
“看着我宝宝,看着我。”
谈屿臣捧着她的脸,让她看他,“这没什么,以前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受伤就跟家常便饭,这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孟九轶眼泪肆无忌惮地落。
“.....谈屿臣,如果你出什么事,我会疯的。”
她没有办法再去承担人命了,尤其是他。
谈屿臣眼眶瞬间红了,吻落在她的耳垂额头,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
“我不想再等了,让人帮我想起来好不好,我不知道这次是意外还是人为,哪怕是意外,但下次人为的事情如果同样发生了怎么办?我不要再提心吊胆了,人为干预不会出什么事的,如果我真的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孟九轶眨动眼睛,泪一行一行往下滑。
“你会叫我回来的是不是,你刚才说的,你会叫我回来。”
“嗯。”
谈屿臣心都快疼死了,抹掉泪深深看着她,“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把你找回来。”
液罐车司机当日就被谈屿臣追责,但从他的行驶路径和天眼来看,哪怕送进牢底坐穿,这次依然像是意外。
卡伦.霍妮第二日便被请到别院。
她推崇的一直是温和的流派,在正式进行深层次意识唤醒之前,江周带她去谈家别院正式走了一圈,从孟九轶多年前有可能跑过的路径,让她依次走过。
她是位很慈祥的白人女性,笑起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孟小姐,门外的谈先生是你什么人?”
她很容易打开人的心房,孟九轶腼腆笑笑。
“是我很喜欢的人。”
“迷上眼睛,告诉我,您觉得可以用什么动物来形容他。”
孟九轶依言闭上眼,轻声道。
“他像只狗......不对,又有点像狐狸,狡猾起来的时候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精,但一旦认准了某样东西,就会像狗叼着肉骨头一样,不到嘴里绝对不放,如果有狐狸狗的话,就能够精确形容他。”
她闭着眼睛,当然不知道她的嘴角扬了起来。
一门之隔,谈屿臣心已经被融化了,盯着电脑屏幕里的她,指腹轻轻在她脸上轻抚。
他身旁放着沓资料,正是谈老爷子生日宴,当夜所有的宾客名单,囊括整个九州的豪门贵族。
江周给他打来电话。
“三少爷,对方依然哭着叫冤,说当时就是桥上变道的车辆太多,他火上心头想开上去和对方对峙,这才不小心酿成车祸。”
电脑屏幕隐约映照着男人冰冷的眼。
“还不肯改口,那就是恐惧还不够多。”
警局要不到说法,谈屿臣通常会选择自己来,江周听懂他的意思,低声应是后,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