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仰头看着站在楼上的孙县尊。
孙县尊面有难色,迟迟不肯回答。
孙长盈流泪看着我:“我爸和我妈,离婚了。”
孙县尊苦笑,用一只手捂住了眼睛。他这一辈子,到哪都受人尊重。上学时,他是班长。工作后,他是领导。他生平没有任何短处、任何笑柄可以供人八卦。现在,他的妻子——他的前妻,却狠狠的打了他的脸。离婚,对一个男人,尤其像孙县尊这样的男人来说,是致命的,也是丢人的,甚至是足以击碎他全部尊严,毁掉他全部名声的。
“盈盈啊,能不能,让我和江阳谈一谈?”孙县尊柔声的问道。
孙长盈哭哭啼啼的,准备往外走。我急忙拉住她,示意她回房间。孙长盈确实什么都听我的,她擦了擦眼泪,乖乖的上楼,回到了房间。
孙县尊从楼上走下来,指着客厅的沙发对我说:“我们坐下聊。”
我毕恭毕敬的跟在他身后,走向客厅。
孙县尊坐在沙发上,深深叹了口气。大概过了十多秒钟之后,他终于缓缓开口了:“江阳,不要再惹你们那个保长了。”
我愣住了,这是哪跟哪啊?不是应该聊聊离婚的事儿吗?
“大爷,我的事儿,您不用操心,我会低调做人的。那您现在有什么打算?按理说老夫老妻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离婚就离婚呢?您没有再争取争取吗?女人,其实有时候是口是心非的,她们不过希望男人能服个软。”我劝说道。
孙县尊摇摇头:“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我明天就走了。这一走,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再回来。盈盈,就拜托你了。你千万,不要让她受委屈。凡事让着她一点,就当,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了。”
孙县尊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忍不住哭出了声。
“您要去哪啊?”我听出来了,孙县尊今天来,是跟我们告别的。而且话里行间的意思很明显,他这一走恐怕永远都回不来了。
孙县尊捂着脸,无声的抽泣了足有一分钟。之后,他擦干眼泪,严肃的盯着我:“我来之前,已经联系好了一位朋友。他愿意出一千万卖下这间诊所。”
“一千万?”我不由的失声:“这间诊所,全算下来,盈盈可是花了两千多万啊。这里光设备就不止一千万!”
孙县尊摆摆手:“事到如今,说不得了。”
“您这算是什么朋友啊?简直趁火打劫!”我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个时候,还没有离开我的人,已经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孙县尊回答。
我打算问清楚,孙县尊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这时,瘦子却笑呵呵的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
“阳哥,您是在这里用餐吗?还是去厨房?”瘦子问道。
我现在哪还有心情用餐,我指了指茶几:“先放在这吧。”
瘦子答应一声,将托盘里的菜挨个的放到了茶几上。尽管我一心想着孙家的事儿,根本毫无胃口,但是不得不承认。瘦子的手艺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名师级别的。因为我们平常不怎么在诊所吃饭,所以冰箱里的东西有限,无非是几根黄瓜,一点鸡蛋和几个西红柿。瘦子居然用这三样东西,做出了十道菜。而且绝不重样,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
孙县尊也啧啧称赞:“好手艺!江阳,你这里有酒吗?”
我挠了挠头,诊所里没酒,因为我从来不喝酒。
“有!”瘦子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