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从军情节这辈子洗不掉了?”
“别忘了!你姓谢!”
“你这辈子也别想沾一点儿红!”
谢轻舟嗤之以鼻,缓缓挺直身躯:“是,我姓谢,我他妈姓谢。”
“姓谢多好啊,从小到大连学都不用上。”
“出生都是先摸枪,后摸筷子。”
“我是你儿子,你想让我怎么活,我就怎么活。”
谢钏杰见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双眼猩红,指着柳叔:“给我打!给我打死他!什么时候站不起来了,什么时候算完!”
柳叔没办法,从旁边的玻璃柜里取出一根包着麻绳的高尔夫球杆。
“大少爷,得罪了。”
谢轻舟懒得搭腔,从裤子口袋里又掏了根烟,点燃后,刚要凑到嘴边。
‘砰!’
一击下去。
背脊像是要裂开。
谢轻舟的脖颈瞬间暴起青筋,但他愣是一声不吭,松开咬着的齿关,将烟嵌进嘴里,吸了一口。
‘砰!’
柳叔每一下都用尽全身的力气。
疼痛像是拍来的海浪,不间断的冲撞着他的神经,谢轻舟颤抖着手臂,无声的抽着烟,那飘来的白雾熏到眼睛,有些发红。
有时候,他也能理解谢希苒。
金州谢家,罪大恶极。
他们是瘟神。
希苒可是他谢轻舟的妹妹,是黑水堂的大小姐,她本可以在金州横行霸道,有自己给她撑腰,她再跋扈,把天戳个窟窿都无妨!
他当大哥的顶着呢!
可希苒始终活的小心翼翼。
也从来没有真心的朋友。
她有着最大的靠山,却比谁都卑微。
自己也是。
在这黑水堂里,总是孤身一人。
谢钏杰管生不管养,他是自己在这片血迹里摸爬滚打长大的。
他不准去上学,就想着要让弟弟妹妹读书。
年少时去接妹妹放学,看到六岁的谢希苒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身后是两个黑水堂的保镖,而那些同龄的孩子来来往往,都对她退避三舍。
他那时候看到,心都碎了。
所以,他很疼爱弟弟妹妹。
自己没有的,他都想补偿给希苒和湛云。
既然黑水堂要交给自己。
那所有的苦,他谢轻舟一个人吃就够了。
“咳咳。”
谢轻舟喉咙一腥,取下烟嘴,看着上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