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承受得住吗?
不能……
怡姐儿是她的命根子。
她自己可以死,怡姐儿不能。
闭上双眼,赵姨娘不再去看那婆子哀求自己的可怜眼神,尔后, 轻轻摇头。
“唔……唔……”
以为自己有一线生机的婆子见此,眼里的光瞬间湮灭,彻底陷入绝望。
很快,婆子拖走。
卫姮用眼神示意碧竹去扶一把吓到了赵姨娘,自己则快步往小厢房里走去。
甫一进去,热浪扑面而来,卫姮旋及沉了脸。
西院,说是院,实则不过三间屋。
左右两边各一间小屋,中间则是小小正堂。
左边是怡姐儿的闺阁,没有临窗的炕头,用三合叶连漆旧屏风隔着,最头面,便是一张同样掉漆掉色的破旧一进拨步床。
床上,面白如纸的怡姐儿一动不动躺着,若非能见她胸口微微起伏,卫姮差点以为怡姐儿已经去了。
上了拨步床,卫姮手指搭在怡姐儿瘦小的手腕。
眉心已蹙紧。
站在床边的赵姨娘见此,心儿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二姑娘,怡姐儿她……”
“不好。”
卫姮冷冷回道,“本就娘胎不足,如今心力交瘁,气短梦多,夜夜难安,恐有早夭之祸。”
什么!!
赵姨娘骇到立马不稳,若不是碧竹一直扶着她,这会子只怕都摔出拨步床了。
“碧竹。”卫姮沉沉扬声,“银针。”
“是,姑娘。”碧竹又说了一句姨娘您站好,取下斜挎肩头,是桃红前两日孝敬上来,绣着青竹的挎包,打开,将针灸包拿出来。
细细的银针很快扎在怡姐的人中、额角两侧。
接着,又取了左右两手的少商、商阳两穴,扎针放血。
随着少商、商阳两穴慢慢放血,晕厥的怡姐儿突然用力咳了起来。
一声接一声。
卫姮的眉心渐渐松开,人醒了。
“怡姐儿,怡姐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