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祝星才终于有力气抬头看向了自己这个师弟。

他的一头白发散开来，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破破烂烂的，而且还有不少鲜血。

眉心的印记越发鲜红了，好像血一般的颜色，竟然亮着光芒。

变化最大的还是他那双眼睛，他的双眼竟然成了异瞳，其中一只是金色的，偶尔能看到银芒从其中闪过。

他的眼神悲悯而冷漠，如同……神像！

从他的脸上，祝星好像看到了不同的几张脸。

但明明秦风的五官没有任何变化。

而且祝星发现，秦风的面部线条居然比从前柔和了不少，那些硬朗的线条转变得有些阴柔。

就好像……好像那些男身女相的神像一般。

如果非要让他形容此刻的秦风，他会觉得……此刻的秦风充满了神性！

就在和秦风对视的这一瞬，祝星甚至连自己身在战场都差点忘记了。

“你没事吧？”

秦风开口，神色不变。

祝星下意识摇了摇头：“我、我没事。”

“那就好。”秦风点点头，抬手指向那边的须臾长老：“那须臾长老就拜托你了，我已经和人说话，你带着他回枯山，到时候会有人给你打开结界。”

出来之前须臾长老下过命令，没有他发话，所有守城人必须看好结界，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做逃兵和里面爆发了青目染的人跑出来。

“蛊虫已经拿到了，你去找乐正玉镜，他会帮你解除里面的危险。”

看祝星站着没走，秦风明白他在想什么，于是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师兄，里面更需要你。这处战场，已经不适合你了。”

月华之瞳看得到：祝星的心已经乱了。

继续留在这里，他会死。

“师弟，我……”

祝星张了张嘴，最终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他甚至不敢再回头去看一眼，直接弯腰背起了须臾长老，转身就走。

这一次没人拦他，当然，也没人能拦得住他。

秦风没有持剑，看到祝星走了，才背对着林凛开口：“看到你还活着，他很开心。”

这话是对林凛说的。

“是么？”林凛知道，所以他应了：“怎么我看起来，他好像很失望。”

“他是你师弟，他是如何想的你比我更清楚。”

秦风转过身来，面向林凛：“他在这里，我没法杀你。”

祝星可以死在林凛的剑下，但他不会看着林凛就这么死。

“若是要杀你，必须先杀了他。他心里也清楚，所以他走了。”

刚才秦风让祝星离开的时候，后者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是秦风大概能猜到是什么。

他想求情。

林凛很强，起码也有化神的境界。

不过可惜，秦风现身的时候，已然是化神巅峰，林凛不是对手。

祝星心里也清楚秦风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带须臾长老走，这也是他为什么愣在原地几秒钟。

但他还是走了。

他知道如果不走，为难的就是秦风。

秦风一定会杀了林凛，他一定为挡在林凛的前面，如果他不走，秦风不杀了他就没法对林凛下手。

刚才那一会儿的功夫，就是秦风在让他来替自己选择。

现在看来，祝星已经选好了。

“看来我的师弟和我一样。”林凛看着秦风：“有一个好师弟。”

“即便他不走，我也会杀了你。”秦风淡然道：“哪怕需要杀了他。”

“所以，你现在是自己离开，还是让我杀了你？”

“按道理，我也应该叫你一声……大师兄？”

如果林凛不退兵，秦风绝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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