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娘终于把你盼回来了。”话未落眼泪就下来了,身颤哽咽。
穆长歌微微一礼,“长歌见过乔夫人。”嗓子像吞了刀片一样疼,嘶哑刺耳。
吕氏一怔,她真的这般疏离?但太子在,她不能失了体面,责怪穆长歌。
便紧着手,强扯一抹笑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向萧策,伸手请着,“太子请!”
萧策摆了下手,说道:“不必了,长青与本太子交情颇深,他的妹妹本太子理应关照。”
“穆姑娘似染了风寒,本太子将狐裘赠与她,送她回府望乔夫人多加照顾。”
看向穆长歌,“你说的话本太子记在心上,好生休养择日再来看你,长青与你都是本太子的人,谁都不能让你受委屈。”
没容穆长歌说话,转身就走了。
穆长歌也不曾回眸,站在那一动不动,心底暗自嘲讽。
他的人,不让受委屈,说得多好听。
萧策,等本姑娘解决了乔家,立下战功,洗刷耻辱,就卸甲归田,远离朝堂不做臣子,逍遥一生。
穆长歌微微斜唇,乔恒捕捉到她的不屑,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怎会同太子一起回来,你和他说了什么?”
“太子说得清楚,小侯爷耳聋不成?放开!”穆长歌甩开乔恒的手,拉了拉衣袖。
乔恒扬手要打,吕氏历喝;“你闹够了没有?太子说长歌病了你没听见。”
“长歌,你阿兄混账,娘已经骂过他。你怎瘦了这么多?”抬手摸向穆长歌的脸,不敢触碰。
吕氏一句话逗笑了穆长歌。
乔恒混账,那他们呢?
口口声声穆家有恩乔侯爷,虽是托孤但视如亲生。
可那错并非原主一人的错,为何只有她受罚,死于非命。
一句骂过就了结了所有,那乔家养育恩,是不是也可一句话带过?
杀人不过头点地,诛心才是正道。
穆长歌呵笑一声,漏出红肿的双手,“为奴三年食不果腹,打骂家常便饭,遍体鳞伤无人医治。”
“能活着回来,长歌已是万幸,乔夫人不必为我难过,都是我自找的。”
笑着看向吕氏,微微点头。
一句自找的,听得吕氏心头一颤,她真的记恨了?
不禁的散脚退了一步,捂着胸口,抖唇落泪,“我虽不是你生母,可也养了你十五年啊,就这般生分?”
“娘,她就是个没有情,满眼憎恶,冷心的陌生人。”乔恒打心底吃醋,生气,口出恶语。
乔焉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她放下身段接穆长歌,就是想她记着侯府的好,心甘情愿替她出嫁。
可没想到,穆长歌像是吃错了药,一反常态不受她控制,甚至搭讪上了太子。
太子是她的,她一个贱婢怎敢觊觎?
紧绞着手指,挤出几滴眼泪,“阿姐当真是记恨了,嫣儿怎么做阿姐才会消气?嫣儿给你跪下,别再戳娘的心了。”
屈膝一跪,乔恒一把将她拦下,揽在怀里拢了拢她的狐裘,万般疼惜,心碎。
“有人撑腰,她怎会在乎侯府情分?万般疏离惹娘伤心,好似谁都欠她的。”
“穆长歌,十五年里,你敬重爹娘,与我朝夕相伴,疼爱嫣儿,你都忘了吗?”
乔恒揪出过往,诋毁穆长歌仗势欺人,故作矫情,存心不睦。
他要骂醒穆长歌,找准自己的位置,太子的恩情不过是体恤长青罢了,她什么都不是。
双眸流露真情,却难掩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