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中南路,我看到一个背影,如若不是周围时刻在提醒北京变化的人走过去,我真的以为我们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初夏,那么懵懂却纯真的时刻。
我走上前去,蹲下去,轻轻的说:“孟岩。”
他睁开眼,把我搂在怀里,很紧,我几乎听到了自己骨头骨折的声音,痛得都哭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他肩上。他慌乱的推开我,胡乱的替我抹掉眼泪,说:“别哭,别哭。”
我笑了,他还是没变,一点也不会哄女孩子,记得曾经哭的时候,他除了‘别哭’,几乎说不出来任何话。
他也笑了,虽然脸上还有绯红的痕迹,但总觉得很可爱。
我伸手抚上他的脸,问:“为什么喝酒?”
“因为你讨厌。”
“那为什么还喝。”
“那样你就会跑来凶我。”
听到这,我又哭了。我不是个爱哭的女孩,我的眼泪一直被我誉为自己独有的东西,我几乎把它们看的比金钱还重要。可是,在他面前,我的泪,永远都是廉价的。那天高兴了,指不定还买一送一呢。事实上,他从来没有买过。
大牙跑过来,拉着我就往家走,看到孟岩因为身体不稳摔在地上,我甩开她的手,说:“你有病吧?”
她转过头来,眼里噙满了眼泪,我怎么忘了,这个女孩比我还爱哭。
她指着孟岩,大吼:“咱们谁有病啊?他是孟岩,那个曾经为了另一个女孩甩了你一巴掌的孟岩。”
我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这很痛,不知道是痛她恶狠狠的指着孟岩还是痛自己的伤疤被撒了盐。我伸手打落她的手,说:“你懂什么啊?”
我看到她愣了愣,然后盯着有点发红的手,好一会才说“你活该被他甩啊。”
我看到那因奔跑而起伏不定的马尾,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直到耳边响起李鸣的话:“她是大牙,你的妹妹,你发誓要宠的妹妹。”
是啊,她是我的妹妹,我怎么能打她呢?我怎么能为了一个已经不要我的男人推开拼命要我的妹妹呢?
我看到李鸣慌乱的背影,我知道,她在担心大牙,担心那个什么都不懂,只会哭的唐晨曦。
我低下头,看地面上还未干的水渍,一大片,有我的,有大牙的。我知道,一定没有李鸣的,她不哭的,从来不。
知道身后传来熟悉的体温,我抬起头,对上孟岩的眼睛,他说:“对不起。”
我怔了好一会,才低下头,摇了摇,说:“不是你。”
手机响了,是徐源。我看了孟岩一眼,推开他走到一边,我不知道我在躲什么,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让他们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虽然徐源对我们的事已经了解的很透彻了。
我按下手机,接通说:“喂。”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我沉默了好一会,说:“没什么。”
然后那边瞬间没了声音,直到响起‘嘟嘟嘟嘟…’的声音。
没什么?我自嘲的摇了摇头,抬头看站在我左前方的孟岩,他眼睛很红,一向爱不释手的头发也凌乱了,像是一个故意被打乱的盆景,不丑,很有艺术美。
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头,说:“回去吧,我送你。”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看到我要走,他才说:“到家给我发个短信。”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声旁走过的都是抱着苹果,大喊着“赶快交资料”“明天有个会议要开”“你以为我工资是两万啊,整天给你泡咖啡”“听说今天老板和刚来那秘书开房了。”“听说郭敬明又出新书了呢”“听说陈思成和佟丽娅分手了”“听说郭富城甩了熊黛林…无数个听说。
这就是北京,娱乐和八卦永远多于文学和政治新闻,为什么没人说雅安又重蹈覆辙汶川了呢?为什么没人说中国的防震技术没有日本好呢?为什么明明有很多唯美成功的日本电影不看非要挖掘苍井空呢?为什么不看苍井空《——》偏偏守着她的呢?这个表面奢华的城市背后有多肮脏,这个明亮的天空背后有多少坑坑洼洼,这个金银镶珠的北京飘移多少亡灵。
我看到身边路过的书店挤满了十七六岁的男孩女孩,满眼通红的谈论着顾小北和林岚,讽刺着顾里和南湘,羡慕着顾源和宫洺,遗憾着简溪和卫海。可是那些受了伤却无力反击的唐宛如在哪里?被丢弃了吗?那个曾经多天真多快乐的她就那样戴着一个长长的疤痕逛大街走小巷,浑浑噩噩。
可是又仔细一想,我还不如她呢?林萧不会讨厌她,顾里不会真的瞧不起她。可是我呢?大牙和李鸣又会怎么想?觉得我真的坏还是觉得我真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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