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金蝉整个人都是懵的。
马车缓缓行驶在夜幕笼罩的街道上,木质的车轮碾压着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单调而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在这寂静夜里缓慢跳动的脉搏。
遇到几次盘查,众人见到守在车旁的骁林卫,都很识时务的躲开了。
她是被林时安直接抱回屋的。
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她的眉心还紧皱着。
这副呆呆愣愣的模样,将林时安吓得够呛。
还好,在林时安急着吩咐灵悦去寻大夫的时候,她回过神来。
“林时安,你说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林时安见她说话,才松了口气:“大概率是真的吧。”
“后宫那个地方,向来是吃人不吐骨头。有些违禁之药并不稀奇。”
“可是,淑妃……””金蝉低声喃喃,像是在对林时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淑妃不是……”
康王小时候可是养在淑妃宫中的。
没想到,韩毅均那药竟然是从韩纪民手中偷拿出来的。
而韩纪民之所以有这药,竟然是替淑妃张罗的。
当年吕后无子,淑妃也无子。
淑妃偷偷拿这药做何用,可想而知。
难怪,韩纪民去了趟牢里,韩毅均就自杀了。
若真的供出药的来源,整个韩家都得陪葬。
淑妃的母族,和她有牵扯的人也别想独善其身。
所以,当日韩纪民才选择牺牲了自己的嫡子。
“我们……”金蝉突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林时安,现在韩纪民不能翻身了。你说,他会不会不管不顾把这事情供出来?”
林时安微微拧眉,宽慰道:“别想了,将这事交给我就好。你好好睡一觉,好吗?”
他也没想到,去见韩氏,会听到这样的惊天大秘密。
这事,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
表面看着,有了这个把柄能更好的扳倒韩纪民。
但……
要杀韩纪民,已经不需要更多的罪名了。
他现在还在深挖私茶案,已不仅仅是为了报复韩家。
他想将大安那些毒瘤一一铲除,将附着在大安身上那些蛀虫都揪出来。
杀的人自是不会少的。
若此时再揪出宫中密事,他怕事态会一发不可收拾。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到时候又会搅得满朝风云,人人自危。
若将这事隐瞒下来……?
那又谈何容易。
万一东窗事发,他就是欺君大罪。
他若报了,满朝文武又该觉得他是为了泄愤了。
一时间,林时安也拿不定主意,脑海中各种念头如走马灯般飞速闪过。
双手却不自觉的拍着金蝉的肩膀,将她搂在怀中。
一夜无话。
金蝉再醒来,屋中早没了林时安的身影。
他走了,只让自己别想,别担心。
可她又怎么能不管不顾的将一切全丢给林时安呢。
就像上辈子一样,被他护在内宅之中,什么也不知道。
直到京卫闯入家中才知道什么叫大祸临头。
“灵悦,灵悦!”金蝉急促的喊着,“备车,去钰郡王府。”
“啊?”
钰郡王好色,还曾经打过金蝉的主意。
所以,金蝉就算与郡王妃交好,也从不去钰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