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中,红灯绿酒。
赵恭看得稀奇。
林时安却冷着脸,手中酒杯轻晃,目光从摇曳的舞女身上闪过,却未入眼底。
“康王殿下,寻我就是为了寻欢作乐?”
康王哈哈大笑:“世人都说,林大人铁面无私,脑中只有父皇交办的差事。”
“所以,本王就想看看,林大人是不是真的不为所动。”
“现在看到了?”林时安捧着酒杯不沾一口。
赵恭想尝尝,被他一把夺过。
“看到了,林大人确实是心如止水,坐怀不乱啊。难怪文惠会对林大人青睐有加。”
康王说着,自嘲地一笑,“当日京中传言四起,说父皇有意封文惠为公主,命她前去和亲。”
“我也寻不出其他办法帮她。就想着以亲王妃之礼求娶她,帮她度过难关。没想到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她怕你担忧,不愿给你送信。宁愿冒着风险,等你回来,也不愿使那权宜之计。”
“林大人,文惠是个好姑娘,林大人能得文惠看中,真是好福气。”
“是呀。”林时安目光瞬间就冷了下来,余光瞥向赵恭,令赵恭心中一凛。
赵恭顿时心虚起来,哪还有心思去欣赏什么歌舞,下意识地低下头,肩膀也不自觉地缩了起来,心中忍不住埋怨起康王。
这事只有他们三人知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林时安就不会知道。
大哥却故意挑明,这不是挑事吗?
赵恭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想去摸酒杯,却摸了个空,赶忙打趣道:“大哥又没帮上什么忙,还好意思跑这儿来邀功?”
说完,他还讨好地看了林时安一眼:“姐姐怕你担心,不许我瞎说。”
林时安冷哼一声:“你早知这事?”
赵恭心里明白今日是躲不过了,只好讪讪笑着,赶忙扯了个谎:“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还好事儿已经解决了。”
“先说正事吧。”赵恭说着,还故意打了个哈欠,“这天色也晚了呢。”
林时安眉眼微抬,冷冷瞥了他一眼:“我与你能有什么正事可聊?王爷当自重,远外臣之私,杜结党之嫌。你如今也长大了,更该懂得避嫌才是。告辞!”
林时安一点情面都没给赵恭留。
这一下,把赵恭弄得尴尬至极,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大哥,你看你,把事情全搞砸了。”赵恭忍不住埋怨着。
康王却不以为意,轻笑着说道:“六弟,你可是亲王,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宣抚使。你如此怕他做什么?”
“外头有人说林时安就是你的一条狗。可今日瞧着,我怎么觉得你才像是被牵着的那一个呢。”
这话,换做任何一个皇子听了,都得原地爆炸。
赵恭却好像完全没听出话里的深意般。
“大哥,你也是的,何必去听那些人胡言乱语呢。”
“他救过我,又确实有真本事,才得父皇器重。什么时候就变成我的人了?”
“父皇器重的人,我们敬着点,哪里有错。”
“再说了,这事儿本就是我们做得不对。”
林时安在前头为朝廷拼命,他们却在背后算计人家心上人的亲事,自己都忍不住鄙夷。
当然,他也没好到哪儿去,当时一心只想着怎么把姐姐从和亲之事中摘出来,压根儿就没考虑林时安。
“大哥,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去找他解释解释。”
把林时安得罪了,他是真的会揍自己的。
赵恭说完,便丢下康王,急忙追了出去。
此时林时安早已登上自己的马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