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可没有林时安那本事,发现这么大的事敢隐瞒下来。
明知前面是个坑,有人想借着他的手挑事,他也得硬着头皮跳。
“皇上,老奴,老奴今日处置了……”
他将腰牌递了上去,他知道皇帝最看重的就是他的忠心。
“哦?”皇帝摸了摸手心的玉珠,冷笑一声,“看来是有人等不及了。”
淑妃已逝,又无子。
叶家很是忠心,现在有人想将叶家拉进来,是为了什么呢。
淑妃入宫时,吕后早已入宫。
吕后走后一年,淑妃也跟着去了。
他和吕后少年夫妻,从最初的青涩懵懂,到后来携手历经风雨,两人的感情并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
所以,对她拼死生下的赵恭,总是多了几分怜惜。
想到赵恭差点死在外头,他恨,又有几分无力。
他怀疑赵琮,又不敢去查,最怕得就是祸起萧墙。
现在,孩子都大了,有些事情想拦也拦不住了。
“那就查吧。宣林时安进宫。”
林时安与金蝉的婚期,定在七月二十六,那时已出了伏,又还未有寒意,是个很不错的日子。
只是离现在只有两个月时间,稍显仓促。
他以为刚杀了那些人,京城会消停些,在成亲前不会有大事。
没想到皇帝又将他召进宫中。
“朱公公,这可是陈年旧案,宜缓不宜急。韩纪民狗急跳墙,恐会胡言乱语,可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了解皇帝的心思,皇帝说“查”,却未规定期限,就是想拖的意思。
他这是奉旨偷懒,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哎!”朱高叹了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呀!”
朱高附在林时安耳旁,轻声将冷宫发现女尸的说与他听。
“老奴就怕,今日将这事压下去,明日还会有事发生。”
那后宫不就成停尸坊了吗。
“皇上的意思是,要查就查个透,别藏着掖着了,是人是鬼,全揪出来再说。”
哪任皇帝对这后宫争斗,前朝角力都不会陌生。
他们也是从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
只是他们当皇子时,绝不会对自己的兄弟手软,当了皇帝后,又希望自己的儿子们顾念什么手足之情。
所以凡事涉及到自己的儿子总是束手束脚的。
也因为如此,才很明白赵琮营造出所谓的“贤名”是怎么回事。
既不想动他,又看他不顺眼。
“我看,林大人的家事就再缓缓吧。或者交给下面的人去张罗。您可别再当甩手掌柜了。”
反正太后已经赐婚,着什么急呢。
林时安笑了笑:“这事还是以朱公公为主,毕竟,这后宫我也不方便。”
朱高脸色一僵。
他确实是方便,但他没有那能耐。
再说了,本朝铁律,宦官不得干政。
他只要忠心就好,要那能耐做什么?
“林大人放心。事急从权,您跟紧就好。”
“宫正司怎么说?”按理宫中命案应由皇后责令宫正司审讯,也不知这事怎么又会撞到朱高手上。
朱高也觉得倒霉,那日有人报曲池恶臭不断。
那是皇帝最喜欢的幽静之所,他就派人疏通,还亲自盯着。
没想到曲池疏通后,恶臭更甚。
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被牵着鼻子,摸到冷宫。
皇帝已经好几年不曾将人罚到冷宫受过了,那里住的什么人,都差点忘了。
他也不知,那老宫女怎么会跑到那地投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