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贵太妃从先皇的丧事办完后,就狠狠的病了一场。
不止是愁闷痴傻儿子的将来,也因为换了居住环境而憋屈。
从前可是一人住一整个宫殿,如今就算因为身份没有跟旁人挤一间屋子,但与之相比,也很逼仄。
外面纷纷扰扰的流言,因为她一直病着,也没人敢在她耳旁嚼舌根。
但承恩公府上的女眷进宫请安这种大事,不是想瞒就能瞒的住的。
更何况,承因公世子夫人也姓着钮钴禄氏,难保有眼皮子浅的,就想到温贵太妃跟前说些风凉话。
“哟,到底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看看,人家就算是出身旁支,跟对了人,也有一飞冲天的气运。
哼,大姓又如何,族群大了依然人心不稳,眼下主家还不一定比的过人家旁支呢。”
说话的人,正是惠太妃。
她一直仗着自己的姓氏,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就算最初的赫舍里氏,也是因为其皇后的身份,愿意低一低头而已。
自从儿子被害死,又努力多年再没怀上后,她就有些愤世了。
看谁不顺眼都想怼两句,就算先皇在的时候,也没收敛很多。
这也导致她在后来的很长时间,几乎完全没了恩宠。
圣祖爷是有些博爱,但对曾经伺候过自己的女人,还是愿意给几分脸面的。
一两月里,哪怕就是去睡个素觉,内务府的人也不敢苛刻太过。
可这位惠妃不识趣,多次不给皇上面子,后来几乎就不再踏足钟粹宫了。
但人家不在乎,就像现在,说了这么多于己无利的话,又扭着腰回了自己屋子。
温贵太妃却被这番话给气的坐了起来,发了好顿火,这才从下人嘴里听说了近段时间的传言。
气恼了好半天,最后才泄力般的叹了口气。
也不怪别人,都是她自己贪心不足。
看不清形势,非要跟乌拉那拉氏那个女人对上。
此刻姐姐殷殷叮嘱的话犹在耳畔,却声声都仿若敲在了她心尖。
悔意瞬间包裹住全身,不清明的脑子也在这时通透了许多。
也是在这时,多年来的迷雾,好似突然就清晰了。
最让整个后宫都想不明白的,就是乌拉那拉氏的病。
都说她是被人害了,可到底是谁害的她?
以先皇的手段,不可能完全查不出蛛丝马迹。
如果当初查到了些线索,想要包庇什么人,那现在那对母子已经登到高位,怎么会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么大的漏洞,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有人怀疑呢?
温贵太妃坐直了身子,眼中渐渐升起了恨意。
这辈子,她最大的意难平,就是胤�1�72�1�71的病。
现在想想,怎么就那么巧,胤�1�72�1�71这边一确诊,胤福就中毒了?
虽然是她吩咐家里做的,但时机未免也太巧了些。
这对母子连大位都谋的,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到的?
越想心里越难平,推开拦在身前的众人,风一般的冲进了慈宁宫。
歪在塌上看话本的宜修,看到来人,也只是眼神觑了一下,哪里及的上话本内容让人感兴趣?
温贵太妃气势汹汹的来,被无视后,更是头脑失了理智。
如同泼妇般伸手指着宜修,声音状如疯癲,“乌拉那拉氏,你这个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