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额头上立刻渗出了冷汗,按照他的经验,体表受到如此重创,体内的五脏六腑一定好不了。
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黑色瓷瓶,拔掉塞子,倒出七八粒红色药丸,喂进金若兰的嘴里。
“你伤得很重,我得送你去大医院。”他在金若兰耳边说。
那些药丸具有活血化瘀、治疗内伤的奇效,与少林寺的大还丹、小还丹同出一门,是林家的秘传之一,足够应付轻微内伤。不过,他看见那两个脚印之后,就知道情况不妙,必须去医院拍片,看看内脏究竟伤成什么样子,再采取相应手术。
他俯身去抱金若兰,她十分警惕,猛地睁开眼。
“我送你去医院。”他说。
“打……电话,罗汉叔,给罗汉叔打电话,快,给罗汉叔打电话,打电话……”金若兰断断续续地说。
情况紧急,林风来不及多说,立刻去摸金若兰的口袋,找到了她的手机。
只用了三秒钟,林风就从手机的近期通话记录里找到了“罗汉”这个人名,马上打电话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声音浑厚,底气十足,带着西南地区的浓重口音。
“小兰,什么事?”男人问。
林风快速说明情况,并报了自己的地址。
“马上到,马上到,给她喝酒,给她喝白酒——”男人大叫几声,就挂断了电话。
林风皱眉,但还是打开橱柜,拿了半瓶白酒出来。其实,那些药丸也是需要白酒送服的,酒的效力正好可以让药效传遍浑身的血管脉络。
他托起金若兰的头,把瓶口放在她的嘴边。
金若兰又一次睁眼,闻见酒味,似乎有了些精神。
“喂我喝……喝下这些就会好一点,喂我……”金若兰吃力地说。
林风把她扶起来,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举着瓶子,喂她喝酒。
那瓶白酒的酒精度数是六十二度,应该是上次于树过来时喝剩下的,在北方卖得特别贵,一瓶售价过千。
金若兰酒量极好,很快就喝下了半瓶白酒。
“好酒……可惜太少,只能浅尝辄止了。”金若兰笑起来,已经有了精神。
“还有两瓶,我拿给你?”林风问。
“求之不得,谢谢,请拿给我。”金若兰挪了挪身子,靠在墙角,身上有了力气。
林风走出去,打开小客厅的冰箱,从最上面一格取下两瓶酒来,边走边拧开盖子,回问诊室去,递给金若兰。
“想不到,今晚因祸得福,能喝到这么好的酒,多谢林医生。”金若兰低声说着,仰头喝酒。
“今晚——”林风问。
“唔,不要问,没事,没事。”金若兰摆手,“都是些江湖上的事,与你无关,少听为妙。”
林风后退,试探着问:“与我无关?是不是与参娃有关?”
金若兰一口气喝光了那瓶酒,心满意足地仰头:“啊,喝了这么多,这个月是不必再馋酒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古人说的,真的极有道理,呵呵呵呵……”
她没有回答林风的问题,用别的话题岔开。
“我知道一些事,就算与我无关,那那八个字出现在我的诊所里,总得弄个明白吧?”林风问。
他拿起药枕,送到金若兰的面前去。
“是什么?”金若兰皱眉。
药枕上的钢笔字迹已经渗进去,一半被郭宝鹃沾走,已经变得残缺不全。
“登门讨债,还我参娃。有人在上面写了八个字,是一个梳着大辫子、自称‘申关氏’的女人。”林风毫不隐瞒。
“没事,没事。”金若兰摇头。
既然对方有意隐瞒,林风也就无话可说,只好倒了一杯热水过来,放在小床侧面的木柜上。
不知何时,金若兰胸口向下的衣襟上出现了两团水渍,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变成了深紫色,如同瘀血一样,散发着酒气与毒腥气。
“谢谢你的好酒,那两处伤口的瘀血散发了个七七八八,很快就能好了。”金若兰说。
“不客气,举手之劳。”林风说。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门口有摩托车急促刹住的嘎吱声。
林风开门,一个满脸胡子的彪形大汉跳下摩托车,大步走过来。
“小兰呢?”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