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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声东击西

谦叔走进来,在于向南背后俯身,贴着他的耳朵低语了几句。

“消失了?”于向南皱眉。

谦叔点头:“是,线人跟丢了,而且最后传来的消息说,那女人并未向冷库来,而是坐着计程车绕着环路飞驰了几圈后,不知去向。我已经撒下几十名线人,继续查找。”

“她不会来了。”林风、郭宝鹃异口同声地说。

“嗯,你们知道什么?”于向南一怔。

林风的判断,是基于江湖经验,但他不知道郭宝鹃为什么这样说。

“里面那个叫申鹿的男人说,这件事根本不是江湖寻仇,参帮也不是无恶不作、穷凶极恶之辈。所以,他们并不愿意在这个城市里闹出太大动静,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大辫子女人叫申九姑,虽然名义上是他们的领袖,可是不会对任何人的性命负责。对于参帮而言,生与死都是等闲小事,不会太在意。也就是说,无论冷库这边发生什么事,申九姑等人的目标只是参娃,而非自己人。”郭宝鹃说。

“怎么会这样?他们一起来到本城,难道彼此之间就那么冷漠吗?”于向南问。

郭宝鹃点头:“对,申鹿的意思就是如此。”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只是同伴,彼此之间总得有个照应吧?”于向南说。

猛地,他脸色大变,第二次重复:“人非草木,人非草木——”

他跳起来,冲到冷藏室门口,隔着玻璃,盯着申鹿。

林风心中一动,猛然狂跳起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是一句民间俗谚,千百年来一直被人引用,但它指的主要对象是“人”,而不是其它东西。假如参帮就是“草木”,那么,“无情无义”才正常,“有情有义”反而十分怪诞荒谬了。

“如果申鹿是……如果他是草木,如果参帮的人都是草木之身,那么,他们把孩童带回去,岂非也要将其化为草木?”于向南喃喃地说。

“少爷,您的意思是——”谦叔愣住,一手挠头,一手突然握紧了插在腰带上的手枪。

“我们面对的,或许就是‘草木’。”于向南黯然说。

他转身对着众人,面容悲凉,变成了诡异的土黄色。

刹那间,现场气氛僵硬无比,四个人都无法开口,仿佛于向南抛出的“草木论”变成了一块铺天盖地的磨盘,死死压在四个人头上,使他们张不开嘴,喘不动气。

良久,谦叔后退,浑身僵硬,如同木偶。

“先关了保险栓。”林风向谦叔手中的枪一指。

人在思维混乱之中,极容易误扣了扳机,发生走火事件,那只会引起更大的混乱。

谦叔受惊过度,手臂、手指全都僵直,不得不抬起左手帮忙,才关上了保险栓。

现场变得一片死寂,以至于保险栓复位的“咔嗒”声,也震得郭宝鹃浑身一颤,险些失声尖叫起来。

“没事,冷静,冷静。”林风在郭宝鹃后背上轻拍。

作为一名孕妇,郭宝鹃连续经历了焦急、冷冻、激愤、呓语、恐惧之后,胎儿一定会感受到母体的情绪变化,对其脑部发育极其有害。

“人非草木……如果这些人是草木,那么我的孩子也会……”郭宝鹃又打了个冷颤。

“只是猜测而已,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怪力乱神之说,早就被证实为无稽之谈。”林风说。

他对于向南更加不满,明知面对孕妇,却不知收敛,为大家徒增烦恼。

“是不是草木,砍一刀便知。”谦叔突然冷笑了一声,嘴里的牙齿咬得格格乱响。

“当然不是草木,我和于树擒拿他时,他也受过伤、流过血。”林风说。

“血是……红的?”于向南问。

“当然是红的,而且是活人鲜血,而非树木汁液。”林风回答。

除了“人非草木”之外,他还知道另一句古语“草木皆兵”。现在,看起来于向南、谦叔就是草木皆兵,把雪岭参帮想象成了天降神兵、邪魔鬼祟。

林风一直都是无神论者,只信仰世间的公平正义、真理大道,而不会沉湎于各种神佛道术,并为之顶礼膜拜,成为其不二信徒。

“那就不是草木,少爷,那就是正常人……正常人。”谦叔又退一步,活动着自己僵直的手脚,各处关节连续发出木偶跳舞一般的“咔吧咔吧”声。

“局势复杂,不能掉以轻心,不管申鹿是人还是草木,都得——”

林风举手,打断了于向南的话:“于伯伯,您跟谦叔商量这些打打杀杀的事的时候,请避开宝鹃。她是孕妇,必须受到保护。现在,我以一名执业中医的身份请求您,给孕妇一些单独的空间。”

“是是,少爷,林医生说得对,我们出去说,出去说。”谦叔连忙点头。

“林风,照顾宝鹃,我们先出去。”于向南完全顾不上林风的冷淡口气,缓缓转身,带着谦叔走出去。

林风叹了口气,为郭宝鹃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手上。

“我没事。”郭宝鹃黯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