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以后,林风的情绪喜忧参半。
他知道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金若兰,这是喜事,但是,如果发生噩梦里那种情形,喜事就会变成坏事,重创两人。
“林风,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你想对金小姐说什么,就尽快坦白说出来。姻缘不可错过,错过必然后悔。而且我确信,无论于家这边发生多少事,都不会影响到你跟金小姐的朋友关系。”林怀远说。
林风点头:“谢谢父亲教诲。”
他和金若兰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纸,需要找一个机会捅破。但是,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坏事一定会发生,越是担心,越会中招。
接下来,他拨了于树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郭宝鹃:“刚刚父亲把于树叫走了,说是去见爷爷。”
“于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是应该把爷爷请出来了。”林风说。
“或许吧,大家的情绪都坏到极点,已经毫无办法了。回来的路上,于树哭了好几次,我怀疑他就要崩溃了。林风,我也一样,面临这样的事,无计可施。从没想到,一夜之间,一家人就落到了如此窘境。”郭宝鹃说。
“还没到最坏,也没到最后,所以,不要难过了。宝鹃,现在于树需要鼓励,尤其是你说的话,能够让他心里重燃战火。你放心,我刚刚跟金小姐通过电话,林家和金凤门永远是于家的帮手,不会离开,更不会撒手不管。”林风说。
“真是可惜,林风,于树不是你。我相信,如果你遇到这样的难事,一定不会沮丧屈服,而是积极地想办法解决问题。在大学的时候,我就看得出,你跟于树是完全不同的两路人。你们的交情这么深,也真是一种奇迹。”郭宝鹃说。
从前,郭宝鹃从来不会公开对比林风和于树,这是第一次。
林风觉得这个话题不妥,但还没来得及拒绝,郭宝鹃又补充:“林风,冒昧说一句,如果能够重新选择,我会选你。”
“哈哈,宝鹃,你真会开玩笑。”林风打了个哈哈,希望能岔开话题。
“真的,林风,所有女孩子都不希望嫁给一个懦夫。刚刚,我对于树说,一定要打起精神来,保护我们的孩子,但你猜他怎么说?他说,申九姑根本不惧子弹,而且谋略超群,此刻就算报警,也是白费力气。实在不行,就举手投降,把胎儿交出去。面对这样一个男人,我的心真是凉到了极点……”郭宝鹃哽咽起来。
“宝鹃,不要这样,于树不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刚刚受到挫折,需要时间恢复。我和他都一样,没有区别。”林风替于树辩解。
他不希望压力之下,两个人发生争吵和埋怨,削弱战斗力。
“不用替他辩解了,我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郭宝鹃黯然说。
“宝鹃,你的情绪直接影响到胎儿,一定控制自己,为了胎儿,也要精神愉快地活着。”林风叮嘱。
他是医生,任何时候都不会忘了自己的职责。
“我知道了,其实我正是为了孩子活着,其它的已经都不重要。我发誓,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用自己的性命保护孩子。”郭宝鹃说。
结束通话之后,林风脸上只剩苦笑。
在他看来,于树是个好人,虽然身上也有纨绔子弟都有的缺点,但是,至少于树非常善良,为了追求爱情可以不顾一切。而且,在每年的慈善事业中,于树也总是跑在前面,捐款捐物,身体力行,是年轻人的榜样。
能够嫁给这样一个人,郭宝鹃也应该知足。如果没有参帮讨债的事,两个人一定过得非常幸福,既不争吵也不发愁,平静等待孩子的降生。
“父亲,我去找金小姐。”林风站起来。
“去吧,天塌下来,有上一代顶着,跟年轻人无关。”林怀远说。
“不,父亲,天塌下来,这一次由我和金小姐顶着,与您无关。”林风说。
遇到挫折,年轻人才会成长。相反,如果总是生活在温室里,就无法抵抗暴风雨的袭击,瞬间倒地,再也无法站起来。这一次,林风面临的就是人生中第一次大挫折。
他走出别墅,叫了一辆计程车,赶往金鼎大厦。
到了大厦,金若兰竟然在大门外迎接他。
“我们直接去于家。”金若兰说,“真的没有太多时间了。”
林风点头:“完全同意,不管于家的人在商量什么,我们都先过去再说。”
两人并排坐在计程车的后座上,渐渐的,林风的右手与金若兰的左手在座位上握在了一起。两个人都不说话,默默握着,仿佛很多心声都可以借着手指交流。
计程车司机很健谈,一直在说市容市貌和交通情况。但是,他完全是自言自语,两个人谁都没有出声回应,只是静静地体会着心有灵犀的感觉。
到了于家别墅,两人下车,自然而然的,手又握在了一起。
“要不要听听长老们怎样说?”金若兰问。
林风摇头,此时此刻,他只希望前面的林荫路永远没有尽头,好让他永远握着金若兰的手,永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