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树又翻了个身,面向着沙发背,双腿蜷曲起来。
“谁都没想到这种结局,我和父亲也没想到,原来于家的悲惨命运早就注定了。”林风摇头。
“没错。”申九姑点头。
“参帮这样做,于家没有活路,只能死拼到底——”
林风还没说完,陡然间,于树翻身,向着申九姑连续开枪,几秒钟内就打完了枪里的十二发子弹。
近距离射击之下,申九姑根本避无可避,十二发子弹全部射入她的身体里去。
“你想让于家断子绝孙,我先让你死,让你死——”于树跳起来,右手食指仍然猛扣扳机,手枪撞针发出“嗒、嗒、嗒、嗒”的空响声。
“好了,好了。”林风冲过去,握着于树的手,把手枪夺下来。
两人一起盯着申九姑,等待结局。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枪声惊动了金若兰,从房间里冲出来,扶着栏杆,俯瞰大厅。
“我既然来,就不怕枪林弹雨……我只能说,你们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的,根本无济于事,改变不了于家的命运……”申九姑并未倒下,只是冷冷地看着林风。
“她是魔鬼,她是魔鬼……”于树惊叫起来。
“噤声,冷静。”林风低声说。
金若兰飞身下楼,与林风并肩而立。
“告诉他们,这样做,都是徒劳的,雪岭参帮的债,没人逃得过。你是金凤门的人,应该知道上一代发生过什么,南洋……奇术师门派以为能够克制雪岭,实际情况怎么样?门派历史记录中说得清清楚楚……”申九姑双手按着胸口,向着金若兰缓缓地说。
她的衣服上出现了明显的弹孔,但却没有一丝鲜血涌出来。
“就算徒劳,也总要有人做些什么,不可能坐以待毙。”金若兰说。
“我一举手,就能杀了你们,再杀光这别墅里所有人,但那不是参帮的初衷……这十二颗子弹我收下了,我会原谅年轻人的无知。你们记住,我再重复一次,参帮登门,只要参娃,如无必要,绝不杀人。参帮能够延续数百年,靠的不是杀戮,而是合作。”申九姑说。
“我们还有很多种方法留住你,金凤门的典籍中,也留下了很多消灭参帮人物的奇术,火烧、油炸、水浸、研磨……林医生是中医,对于药材的炮制之道懂得更多,如果将贵帮派的人当做人参药材,一点一点切割,总有解决办法。”金若兰说。
“我说了,只是徒劳。”申九姑站起来。
“拦住她,杀了她!”于树叫着,手忙脚乱地夺回手枪,更换弹夹,第二次对准申九姑。
这一次,他瞄向了申九姑的面门。
“喂,你们——放下枪,没用的。她不是普通人,只不过是……”林怀远也出现在楼梯上,疾步下来,按住了于树的手枪。
“别拦着我林叔叔,我就不信,再有十二颗子弹杀不了她?”于树气喘吁吁地叫着。
“她能让人参二次发育——你们想想,子弹杀人的原理是什么?如果只是凭着这些金属弹头,能不能杀得了她?”林怀远说。
林风发现,申九姑的手背颜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之前在冷库中,他看到申鹿的脸发生了突变,皮肤颜色如同人参表皮。眼下,申九姑也是一样,手背上的青筋全都暴凸起来,皮肤呈现出“纤维化”的迹象,颜色灰黄,与鲜活人参的表皮近似。
同时,申九姑的面部也发生了变化,整个人一瞬间变成了一棵“行走的人参”。
人参是植物,即便弹孔遍体,也能依靠自身的强大修复力,坚强地活下去,甚至比没受伤害之前更为茁壮有力。
“没用的,没用的。”林怀远哀叹。
“没有人能挡得住参帮行事,于家的债必须偿还。”申九姑低声说。
“杀了她,我要杀了她!”于树大叫。
“别说是杀不了我,就算杀了我,仍然有人登门讨债。”申九姑转过头,目光从林风脸上转移到于树脸上,“这笔债,早就该还了。”
“林风,金小姐,动手,杀了她,杀了她……”于树嘶声大叫,一把推开林怀远,向前一步,枪口对准了申九姑的额头。
“再僵持下去,都得死。”申九姑阴沉沉地笑起来。
猛地,几个人口袋里的电话一起响起来。
“不管怎样,你来得,就走不得了。”林风说。
他有种直觉,申九姑既然敢来,就不怕他们动手。否则,一直躲避,永不现身,也就不用面对于树的手枪了。
林怀远第一个接电话,脸色一沉,倒吸凉气:“所有的……所有人都有生命危险?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妥善处理,不让那些病人出任何危险。”
金若兰接起电话后,脸色也是突然一变,使用南洋客家话快速说了几句,便缓缓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