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那里，默默相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林川觉得，四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充满恶意，危险无比。

“我还是怀疑檀香。”丽莎说。

“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怀疑她，因为我们三个是最坚固的同盟。”林川说。

他甚至觉得，只有檀香才能帮助他完成最后的大业。在他心中，檀香的重要性无与伦比，超过任何人。

“难道你不觉得，雷神先生最后的话带着某种暗示吗？”丽莎问。

林川一愣，雷神死后，他曾经一五一十地把雷神最后说的话告诉了丽莎和檀香。只不过，他并不认为其中藏着什么秘密，雷神所说的那些话只是对自己犯过的错误进行了反思。

“你的意思是？”林川问。

“檀香曾经是雷神的唯一亲信，甚至可以说是他的学生，但是，雷神临死时，却没有对檀香有一句叮嘱的话，仿佛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这种情况也是异常值得怀疑。”丽莎说。

按照之前林川遇到的例子，木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孤立存在，往往就会吸引另一个正常人对她的呵护。比如王子对于皇妃，就是这种情况。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林川问。

“我怀疑的是，雷神早就意识到檀香的不正常，但是却对她进行了包庇和宽容。我甚至觉得，雷神以为在自己的引导下檀香能够改邪归正，成为人类的朋友，但是最后却完全失败了。”丽莎说。

“这一切，你有证据吗？”林川问。

丽莎摇头：“没有证据，一大半都是猜测和推理，但是，我观察过雷神和檀香的关系，的确很不一般。”

林川叹了口气：“为什么之前你不早说出来，却要拖到这时候？丽莎，你要知道，现在我们每向前走一步都很困难，必须做到合作过程中亲密无间，才能发挥最大的战斗力。”

丽莎苦笑起来：“你那么小心檀香，如果我没有真实证据就说出这些，等于是捕风捉影冤枉别人，不是吗？”

他们之间出现了隔阂，因为对于檀香这个人，他们的看法迥异，而且各自站到了不同的立场上。

雷神已经死了，否则的话，还能找出更多证据证明檀香的对与错、好与坏。

林川觉得非常失望，像雷神那样的人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更不要说是普通人了。他们往往把一些秘密留到最后，甚至是临终之前才会说出来。很可惜，上天并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有些重大的秘密往往就会随着死人一起进入了坟墓，变成了永远的不解之谜。

如果这些秘密是关系到地区大事的，就等于是这些人不负责任，让地区大事进入了可怕的混沌当中。

所以，雷神的死并不值得可惜，因为他一错再错，根本没有发挥栋梁和柱石的作用。相反，他留下了很多令人费解的问题，严重干扰了林川等人的思想。

“如果我们能够活着出去，一定找檀香问个清楚。”林川说。

“我们当然能够活着出去，我相信你的未来一片光明，而且很多人愿意追随你，辅助你，让你成为万马军中的领袖。”丽莎由衷地说。

过去，林川只是把自己当作一个古建筑修复专家，从来没有刻意地追求成为人群中的领袖，可是他已经具备了那种才能，尤其是他的大无畏奉献精神，更是远远超过了其他人。

在任何一个团体甚至整个地区中，只有那些甘心奉献的人最后才能俘获所有人的心，成为众人的领袖。就像道德经上说的，因为无为，才会成功。

混沌之中，突然有人靠近。

林川转身，枪口指向那里，但是却看不见人影。

“谁在那里？”他问。

有个声音响起来，说的却是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仿佛咒语，又仿佛诵经。

他静下心来，仔细谛听。

那个声音里充满了希望，也充满了怜悯，仿佛带着年轻的力量，又仿佛具有垂死的挣扎。

林川一直都知道，人类的语言十分苍白，而且过去的五千年里进化非常缓慢。也就是说，语言并不能够表达所有人的思想，而是有限的沟通，很多时候词不达意。即使是抱着一本汉语或者英语词典，都不可能穷尽人的思维，用语言把人最深处的思想表达出来。

所以禅宗之中才会有了面壁、诵经、冥想和朝拜，那些行动，正是那些智者对于语言的补充。否则的话，单单去用普通人的语言阐述高深的问题，连九牛一毛都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