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于树不同,到了这个时候心中有数,即使喝再多的酒,也不会醉倒。
“你们在外面谈了什么?”文哥问。
“还能有什么呢?我们一直在劝郭宝鹃放松心情,以胎儿为重,这件事一定会解决,让她宽心。我们两个劝来劝去,也找不出什么新理由能让她开心。”金若兰回答。
“于老爷子出山,距离解决这件事就近了。我这边会继续联系北方掮客,让他重新找人,继续向大雪山进发。反正我们家有的是钱,江湖上也有的是亡命之徒,一直跟大雪山耗下去就是了。”文哥说。
“关于那棵人参巨树,文先生怎么看?”金若兰又问。
“我朋友说,那棵树真实存在,不过只有有缘人才能看见。他经过大雪山那么多次,却没有这个缘分。当然,这些神乎其神的东西并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就像所有的岛国人未必都见过扶桑一样。我在想,如此巨大的人参一旦出现在全世界人面前,定会引起巨大轰动,让全球各地的探险家蜂拥而至,踏平大雪山。你们也知道,世界第一高峰从前是一片净土,随着近十年来,攀登高峰的人越来越多,净土也被污染,现状惨不忍睹。所以我想采取同样的措施,全球推广大雪山,把参帮的老巢变成一个巨大的垃圾场。那么,他们在北方就没有立锥之地了。”文哥说。
这个计划十分歹毒,但却具有可行性。
全球成名的探险家超过十五万,再加上那些业余探险家,至少有二百万人。如果确信大雪山有宝,这二百万人一定会蜂拥而至,挖开积雪,地毯式搜索。如此一来,参帮就再也无法掩盖自己的秘密了。
“完全可行,非常期待。”金若兰说。
“林风,为什么如此沉默?跟我说说,于老爷子告诉了你什么?是不是另一个传奇故事?”文哥问。
“没有故事。”林风摇头。
曾经,他也很希望于大龙讲出于家与参帮之间的故事,就像文哥告诉他的一样。可是,很显然,于大龙不是文哥,非常擅长保守秘密,巧妙地搪塞推诿,让林风无法追问。
“于老爷子真是……老奸巨猾啊?”文哥感慨。
折腾了这么久,夜已经深了。
隔壁,于向南喝多了,被谦叔搀着,摇摇晃晃地走出去,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不知在发什么牢骚。
“如果世上没有参帮就好了,大家不会有如此多的烦恼,该喝酒喝酒,该打牌打牌……”文哥感触颇深,忽然双手捂脸,沉默不语。
“我去看看郭宝鹃。”金若兰起身。
“我去看看于树。”林风也站起来。
他们不想听文哥诉苦,现在每个人心里都堆积着巨大的压力,如果听别人倾诉,自己的情绪就会持续低迷,更抬不起头来。
“你们……”文哥放下手,“怎么能这样做人?我这里刚刚想倾诉倾诉,你们就起身闪避——咱们不是合作拍档吗?还能不能愉快地合作下去了?”
金若兰微笑:“文先生,您其实更需要一个心理医生或者按摩师,他们更愿意听客人倾诉。现在,我们必须要走了,时间不等人。”
正常人之间所谓的倾诉,不过是倒掉自己的心理垃圾而已,属于损人利己之举。
“我是来给你们讲故事听的。”文哥说。
其实,于家别墅里到处布满了摄像头,可以想象,在看不见的角落里,还藏着无数窃听设备。如果在这里谈事情,都会被忠实地记录下来,传到于大龙那里去。
“真的?”金若兰问。
“当然是真的,你们没有从于老爷子那里听来的故事,我可以讲给你们听。关于于家的故事,本城一共流传着三个版本,我已经把它们综合起来,得到了一个近似于真相的全新版本,却很少讲给别人听。今天晚上喝得尽兴,才会有兴趣说给你们听,机会难得,过期不候。”文哥说。
“既然如此,我们洗耳恭听。”金若兰重新坐下,示意林风也做。
三个人都很聪明,知道谈话百分之百被人窃听,那么,在这里说的事就是抛砖引玉,把于大龙的故事真相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