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在这里耽误时间，不如走出山洞，直接上山，到那座塔里去。”檀香低声说。

“其实那座塔里什么都没有，墙壁上的壁画也残缺不全，很多都被人为地涂抹遮盖，没有任何线索。丽莎出现在那座塔里之后，我曾经数次过去，仔细查看，根本无法从壁画中得到有用信息。”金梁说。

“有没有图片？”檀香问。

金梁点点头，取出手机，翻出照片，给檀香看。

“你看到了什么？”林川问。

丽莎没有回答，长时间地向上望着，仿佛身体已经僵硬。

“如果你想去那座塔，我就带你去。”林川又说。

“好像是在这里，我好像能听到他的声音，但又仿佛位于遥远的地方……他仿佛在天上，又仿佛在地下，还仿佛无处不在。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寻找他。但是，我确信他一直存在，正在等待着我们去见他。”丽莎回答。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信息？还记得降龙木和生死蝉吗？难道现在你的遭遇，跟那些有关？”林川问。

“我不知道，现在，我只能看到无边的黑暗，他就在黑暗中。任何人都无法到达他那个地方，但我们必须要去，不得不去，那是拯救世界的唯一机会。事情已经很紧急了，我听到他焦急的怒吼声，就像春雷，在天上……在地下滚动。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大毁灭，一步步走近，山变为海，全部沦陷，汪洋一片……”丽莎说。

“你冷静一点，把话说清楚，我们一起想办法。”林川说。

“所有的答案不在别人那里，而在我们手里。你知道吗？我感觉到，只有我们能拯救这个世界，所以我必须加快奔跑，找到他。”丽莎又说。

“她简直语无伦次，疯子一个，听她说话，只是白白浪费时间。”金梁叫起来。

“再耐心点，事情就要解决了。”林川说。

按照他的工作经验，越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越容易柳暗花明。

“我并不需要解决这件事情，这个疯子要干什么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想今天就跟卡尔上校谈好，准备清场，四十八小时之内引爆，完成我的大计划。我相信，大爆炸就是我成功的礼花，未来一定是属于我的，全球瞩目，一鸣惊人。”金梁说。

的确，在山脉这边，任何人都不需要为丽莎的生死负责，因为她根本不属于这里，没有被当做间谍消灭掉，已经非常幸运了。

“金梁，你冷静点，我们都是科学家，对待任何事都必须拿出科学家的良知来，不能孤注一掷，更不能一意孤行。”林川说。

金梁的本意是挖掘这个山洞，布设炸药，完成计划工程。丽莎的出现延缓了他的计划，他当然会感到焦躁不安。

或许世界上所有的科学家都是狂人，对自己的理想有着狂热的追求，所以才会成功。毫无疑问，金梁也是狂人之一。

“我们带她到塔里去。”檀香提议。

“再等一等，看看她的反应。”林川说。

按照金梁的说法，丽莎一直想到山洞里来，一定另有深意。

“等等等等，等到什么时候？”金梁问。

“等到我们确信你炸开山脉的计划百分之百安全，就会离开。”林川回答。

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这项工程的责任如此巨大，一旦做错，金梁百死莫赎。到时候，该由谁来承担这个责任呢？所以林川不敢大意，必须等着丽莎有所回馈，才会进行下一步行动。

“他曾经在这里，也曾经在那里，但是现在，既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丽莎说。

“他去了哪里？你能给出线索吗？”林川问。

“在一个我们都知道的地方，但我现在还没有找到答案。”丽莎说。

“是在仙子湖吗？两个采药人看见了你做的事，你在祭祀，向谁祭祀？”檀香问。

“什么仙子湖？我不知道。”丽莎摇头。

“两个采药人都看到那个巨大的金盘子，你曾经站在里面向西祈祷，你忘了吗？”檀香索性说出了实话。

丽莎又摇摇头：“没有金盘子，那些东西只是登临另一个世界的台阶，必须经由它们才能前进。”

“你到底在找什么？说出来，我们一起帮你找。”檀香说。

“我说过，找到那个人，阻止大毁灭……就是这样。你们根本不知道，大毁灭已经步步接近，直达门外。”丽莎说。

“不要故弄玄虚了，我再也不相信你说的话了。我们赶紧出去吧，不要耽误我的爆炸计划。”金梁说。

“难道你不怕地震吗？”丽莎问。

“我已经计算过炸药的当量强度，每一个爆炸点都设计得恰到好处，摧毁山脉而不是冲击地底。我是土木工程专家，这些当然考虑过，你是外行，不用再问了。”金梁气冲冲地说。

“你所有的计算都是错误的，根本没有考虑到地球重力的不同。如果你够聪明，就去找一个地球重力测量仪过来，测一下此地的重力到底是多少？然后你就会知道，所有的计算都要重新进行，原先的结果根本不能用。”丽莎说。

金梁摇头：“我才不会听你的瞎指挥，隔行如隔山，你还是闭嘴吧。”

林川知道，丽莎具有三个博士学位，分别属于建筑工程、地理地质、工程预算。所以，她掌握的土木工程知识比金梁更全面。现在她能这样说出一系列专业术语，就证明已经清醒，不再任人摆布。

“金梁，你听听丽莎的话，非常有道理。我相信，你的营地里一定有地球重力仪，赶紧拿过来试试。”林川说。

他们都是科学家，任何时候做出的判断都得依靠机器辅助，得出各种数据，才能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