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咖啡吧！”

恍如进入了一家自助餐厅。

那几个人见大堂里有陌生人，略微紧张了一下。他们比马依婷年纪大一点，知道监守自盗的行径不能被外人知道。其中一个挑染着彩色头发的小青年轻声问正在老大不乐意打饮料的马依婷：“这谁呀？”

被使唤的马依婷没好气地道：“不知道，自个儿问！”

程乐乐说：“甭问了，好好吃你们的早餐吧，别饿着了。”

呵，还挺上道的。大家就没再客气。其中一个还点了烟，腾云驾雾地喷着。

好在后面来的几个终于正常一点了。有一个进来见这情况，骂骂咧咧地道：“我靠你们在这开派对呢。收敛点吧，想把影院点了啊？”

振聋发聩到程乐乐想哭。

待了会儿，一个略眼熟的大伯来了，见到她盯了几秒钟，眯着眼睛没想起来。

这是钟鸣的爸爸。她暂时没认。

钟伯伯见那几个吃得一嘴油，像是看地痞流氓，把头扭了过去，满脸写着不屑为伍。

又过了会儿，昨天那个小伙子也来了。他叫沈大峰，一进来就站到钟伯伯边上聊天去了，隐约听见他叫他“师傅”。

最后压轴登场的是陈安。比起昨天衬衫西裤的打扮，今天正式的会议，他却穿得很日常，一件深色的短袖恤，一条棉麻质地的休闲裤，脚上一双半新不旧的球鞋。胡子剃干净了，但眼睛下多了两团青黑。看上去像是一个打了通宵游戏赶来上早课的大学生。

他见满堂的人，说了声“不好意思迟到了。”

程乐乐看时间，才九点二十。啊，原来小哥也记错了。

小哥竟然有记错时间的时候？!

陈安昨晚上没休息好。本来心情就激动，加上前半夜留意着楼下的动静，后半夜留意着邮件，直到快天亮才睡着。赶上闹钟好巧不巧坏了，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马依婷狗腿地道：“没迟到。九点半才开呢。”

陈安狐疑地翻了下之前店长的交接邮件，上面写的分明就是八点半。

他收了手机，不由看了眼程乐乐，心想，怕是暗地里骂我一早上了吧。

既然已经看过一眼，勇气好像又积聚了不少，足以让他凝视了她片刻。

昨晚仗着自己上司的身份，他向程乐乐敲了笔竹杠，要她及时补充简历，并将其视为她是否会继续在此工作的一项测试。

在看到“已读”的提示后，他等待了许久，却没有及时收到邮件，他便有了答案。果然，她还是会躲他，选择了放弃这份工作。

和七年前相比，那种猛烈的剧痛感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神经被细密的针刺痛的感觉。那时，他第一次对自己依旧毫无出息地停留在原地感到分外懊恼，并且临时起誓第二天就让唐欣去贴征婚广告，以证自己可以.

然后到了凌晨三点多，他收到了迟到多时的邮件。之前的情绪坠至谷底，看到简历的那一刻仿若窒息濒死之际吸进了一口氧气。这完全是被的反应，陈安心知肚明，但内心的快乐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真实，他无法否认和欺骗自己。

他打开了那份语言风格过于平实的简历，在大脑中勾勒出了这几年程乐乐的成长轨迹，还按图索骥搜索了相关资料，并不负期望地找到了几张程乐乐辅助开店期间的合影。他保存了下来，但为了给自己敲响警钟，并没有及时拉进“乖宝”的云照片库里。

因为吃了颗定心丸，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了正常。起码像个合格的资本运营者，有一个面临风险的良好心态，不会患得患失，所以他敢于再次看向程乐乐。

大概是穿了比较正式的服装，她看上去成熟了不少。脸上的婴儿肥褪去，鼻尖的痣变得明显。眼睛依旧很亮。但嘴巴肯定是比以前刻薄了。

最后一点纯属臆测。但陈安对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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