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这话太有歧义了,立马改口:“我撞的我撞的。”
说着,她站起来找医药箱:“你那伤口要消一下毒。家里有碘伏吗?”
陈安说:“不用。”
程乐乐坚持:“要的。”
陈安放东西的习惯没有变,程乐乐很快翻出了医药箱,拎了过来。
她拆开一袋一只装的医药棉签,在碘伏瓶里蘸了下,指挥陈安:“小哥,抬一下脸。”
昏黄的余晖透过鱼眼状的纱帘,洒在木质餐桌上,镀上了一层温馨的富有烟火气的光泽。陈安坐在餐椅上,下巴被对方捧在手心。
程乐乐动作很轻,说话也很轻:“对不起啊,小哥。”
有一道抓痕靠近喉结,程乐乐又重新拆了一根棉签,低着身往前再凑近了一步,因为那个部位视线不佳,她弯下腰歪了下头,慢慢停在颈侧。
程乐乐本来心无旁骛,棉签靠近的时候,她看到陈安的喉结很明显地滚动了一下,她一惊,心思随即浑浊了起来。
这个动作实在很暧昧,只要她往旁边再挪一点点,便能吻上陈安。
而且她百分百相信,陈安也联想到了这点。不仅他的喉结出卖了他,他的耳朵也微微动了下。
他在期待她吻她,只需要她的嘴唇往旁边挪三公分左右。
程乐乐在心底一直在给自己鼓劲,加油你可以的。可是,头很铁,仍然没有动。这三公分,好像比三光年还远。
如果这个槛能这么轻松地迈过,她不用跨过七年来做这件事。
虽然最近她一直努力在调整自己,逼着自己快一点,但超英赶美地搞大跃进,副作用也很明显。
鸡皮疙瘩没起来闹革命,胃却有点难受,可能是鬼屋里吓得翻江倒海,也有可能是真的没法接受和小哥接吻。
她飞快又马虎地涂了下,然后站直道:“好了。”没敢去看陈安,怕他失望。
陈安闷闷地说了声:“谢谢。”
程乐乐的心情很矛盾,辜负小哥的期待让她感到失落,但她也不想违背自己的意志,出卖自己的身体。可能她骨子里还是把陈安当成了哥。所有的关心、依赖都建立在这个关系的基础上。如果陈安是她的亲哥,她反而可以毫不犹豫地献上脸颊吻,但世上不会有人嘴对嘴亲吻哥哥。
陈筱牧说,没有一个女人能在陈安面前坐怀不乱。当然,陈安是陈筱牧的初恋暗恋对象,说话带着浓厚的粉丝滤镜,不见得能全信。
程乐乐猜自己可能是灵肉结合的那部分人,爱没到那份上,身体确实无法付出更多。
可笑的是,小哥脸上的伤、嘴里的伤,很像是经历一场激烈性事留下的证据,可偏偏她连一个吻都给不了。
程乐乐的“勇敢爱”计划遭到了前所未有(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的重大挫折,她感到很沮丧,觉得她和小哥只能止步于此了。
悲观的想法抬了头,自然把前面所有的阶段性成果也一竿子全部推翻了。
陈安把医药箱收回原处,看程乐乐很累的样子,问:“晚上你要睡哪间?”
程乐乐呆了呆。
如果止步于此,那就不能再给小哥任何希望了,不然两人只会越来越痛苦。虽然在这里睡是自己提出来的,但经过刚才那样的暧昧,怕是会让小哥想入非非。
所以程乐乐摇摇头:“我觉得我好多了,等下我就去楼下睡了,省得你还要铺床。”
陈安听罢,没说话,垂着眼认真地看着她,好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坚持道:“铺床不麻烦。”
程乐乐打了个很假的哈欠,说:“不用,我先下楼躺会去了。”
说着,她便开了门,步履沉重地迈过楼梯,到了自己的家。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已经被黑暗吞噬了。
陈安仍然站在原处。
陈安想,如果这一切非要有个怪罪的地方,只能怪刚才的氛围实在太好了。
上药时,程乐乐背后浅淡的光让程乐乐的脸显得神圣,近在咫尺的呼吸好像充满了诱惑,他只需要偏一偏头,便能够到七年时间里遥不可及的东西。他挣扎了,最后也克制住了。
可是程乐乐还是发现了他隐秘的冲动。连洗澡都害怕的人,坚持要独自下楼,独自过夜,宁可与鬼为伴,也不要待在有他的地方。
他像个卑微的农民,期待天上掉一滴甘霖,可是天并没有恩赐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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