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开口，宁靳便抢先她一步：“我还是觉得自己不该走。但都已经发生过了，以后你有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好吗？”

“我们是对方唯一亲近的家人了。”他说。

再没有别人了。

少女的嗓音很小：“清宴哥也算我们的家人的…”

宁靳笑了：“嗯，他也算。”

他们走到梧桐巷的时候，宋清宴就在巷口。像是也刚刚走到一样。

他总是喜欢穿白色的衣服。

身上的白短袖也总是很干净，下身是件很简单宽松的牛仔裤。

他们无声的对望了会儿。

宋清宴的嘴张了好几次，最后只问了句吃过饭了吗。

他应该是想问问今天在学校处理的结果是什么。但是他看着宁婉那样趴在宁靳肩膀上的时候忽然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结果应该算是不错的。

两个人看着都很轻松，还有些久违的温馨。

宁婉从宁靳的背上滑了下来，跟宋清宴一起并排走在后面。

“欺负我的那些人有一个退学了，剩下的不是停课就是罚检讨了。今天大获全胜。”

少女说这话时整个人的尾音都是往上扬的。

还伸出手比了耶，然后在他眼前晃啊晃啊。

宋清宴伸出手，在她的后脑上揉了揉。

动作很轻。

“清宴哥，有件事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

“什么？”

宁婉停下了步子，转过身来跟他对望着，神色认真：“你之前说没有家人，其实不是的。我跟我哥就是你的家人。”

宋清宴也停下了。

“你很早之前就是我们之中的一员了。我跟我哥最开始只有对方，后来我们之间又有了你。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你也是我们的家人。”

你不再是孤儿了。

也不再是那个被别人欺负的、没人要的孩子了。

宋清宴，你真真正正地，在这一刻。

拥有了家人。

少女抬起头，那轮明月仍旧挂在他们的上空：“只要它还在，我们就永远都会是家人的。”

她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加上这句话。

大概是有一些东西永恒不变，所以她想依靠那个东西来告诉宋清宴，她所说的话也是永恒不变的。

宋清宴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

少年站在她面前，站在路灯下，神色动容。

再不会有人会这么认真、这么温暖地和他说这些话了，宋清宴想，大概再也不会了。

“你们俩磨叽什么呢？吃不吃饭了？”

宁婉回过神，冲着宁靳的背影喊：“吃！你走太快了吧！”

“快点啊，家里阿姨炖的排骨，抢不到别哭鼻子啊！”

宁婉跺了跺脚，脸颊被宁靳气的鼓囊囊的。少女伸出手抓住他的手，然后往前跑：“快点清宴哥，我哥真的会把排骨抢完的。太烦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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