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她坐下来写的时候,才发现那些埋藏在心里的嫉妒。
【宁婉。
对不起。
开头就写这样的话,你不要觉得我虚伪。虽然我确实是个虚伪的人,但我也虚伪惯了。我在父母长辈面前虚伪,在朋友面前虚伪。但我在你面前把自己的恶都暴露的一干二净,我很抱歉。我做了太多错事,死不足惜。
初中的时候我去医院做全身检查,鬼使神差的,我也去做了心理检查。诊断出了抑郁症躁郁症,发病的时候很痛苦。但我的父母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关注点从来不在我的健康上,还是因为我瞒的太好。后来我开始霸凌别人,也霸凌自己。我喜欢在自己身上留下伤口,也不喜欢看见讨厌的人身上完好无损。
于是我的痛苦嫁接到了很多人身上,你的,张静的,童念安的,还有林枝许的。我早就分不清什么对错了。这不是我开脱的借口,我知道。宁婉,其实我讨厌的不是你,是我妈妈一次一次地比较。不是你的错,是我的。你是个好姑娘,小时候是,现在也是。我之前说的有句话不对,你不是没人爱的孩子。你有宁靳爱,还有上次春游的那个哥哥爱,有你爷爷的爱。但我都没有。
希望你以后一切都好。我以后不会再害人了,也不会再痛苦的活着了。希望我们下次相遇,苏怀瑾能是个好人。】
她大概到了最后都还是怨恨着父母的。宁婉想起来在葬礼的最后,苏母哽咽着讲的话——
“我不知道她怎么能那么恨我们,我们什么都给她了,她连封遗书都不给我们写。我白养了她那么些年,我的女儿…”
苏怀瑾可悲吗?
可悲的。
那封信纸被宁婉压平了,然后摆在桌面上。
挂在窗台上的风铃被风吹荡着,屋里回荡着清脆的声响。
宁婉抬头去看,过了很久,她才又把那封信收了起来,压在书柜的最下面。
再见,苏怀瑾。
我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也同样希望下次再遇见你,你的新生坦荡,能是个好人。
“婉婉。”
房门被叩响,是宋清宴:“要下来吗?我跟宁靳都收拾好了。你不是想再去一次游乐园吗?”
“来了!我换个衣服。”
宋清宴笑了笑:“不着急,我们在楼下等你。”
你的新生已经开始了,而我的也在继续。
宁婉站了起来,转身去衣柜里选衣服。
楼下的两位优哉游哉的,宁靳在落地窗前抬了张棋桌来,上面摆着围棋。他手里拿了根烟,宋清宴坐在他对面,手里端着的是个茶盏。
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宁婉站在楼梯上,看着他俩,嘴角抽了两下。
好浪费这两张…脸。
“这么快?等会儿等会儿啊,我跟宋清宴下完这局的。”
宁婉噔噔噔地踩下楼梯,跑到他们俩面前蹲着去看棋盘。她不大懂围棋,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棋子,也看不懂什么门路。
宋清宴把茶盏放了下来,从旁边拉过来了低点的椅子:“坐着舒服点。”
“谢谢请宴哥,你俩谁会赢?”
宁靳:“我啊,他算什么也配赢我我我…”
宋清宴摊开手,是一把宁靳执子的颜色。
于是对面的男人话锋一转:“他配赢我,他是我爹。”
“起来啊别下了,就没赢过一把,游乐园去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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